她说到半,目光看向沈妙平,染丹蔻指甲捏着帕子在他面前甩甩,竟难得看出几分娇羞:“好俊少年郎,奴家以前没见过,您是第次来吧?”
钱通尴尬咳嗽两声:“这是家大人,新任巡城御史。”
芸娘闻言“啊呀”声,似是有些惊讶:“你怎又换顶头官儿。”
钱通摆摆手道:“嗨,上个被镇北侯府小世子抽掉嘴牙,现在还躺家里不敢出门呢,快把你这边好酒好菜上来,老子巡街巡天肚子饿慌。”
春
沈妙平还是有些好奇古代青楼是什样子,他心想谢玉之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应该不会无聊到特意派人来盯着自己,再说,他就看看,看看而已。
盛京有宵禁,五更之后便不许百姓在大街上随意走动,被金吾卫抓到是要打板子,青楼楚馆却是例外,现在夜色渐黑,真正喧嚣才刚刚开始。
青楼女也分三六九等,北曲是最低等所在,中曲和南曲则都是高雅青楼女子,琴棋书画样样精通,有些说不得比秀才还有学问,通常靠技艺生存,除非得她们青眼才能做入幕之宾,寻常达官贵人等闲难得见。
灯火阑珊,街道上车马也逐渐多起来,辆檐角雕花,低调奢华马车就停在永安巷旁,驾车人目光鹰样锐利,看起来身形魁梧,身兵味儿,见沈妙平身影在人群中逐渐消失不见,他低声恭敬道:“二爷,姑爷进春宵楼。”
谢玉之将目光收回来,淡淡放下帘子:“知道。”
小胖子闻言正欲凑近仔细看,沈妙平却忽然将那水晶佩递到他眼前,只见蚂蚁四肢被瞬间放大,举动清晰可见,小胖子顿时吓头颅后仰,不由得瞪圆眼。
沈妙平笑着把蚂蚁放回去:“如何?买是不买?”
小胖子呆滞眨眨眼,反应过来疯狂点头:“买……买!”
沈妙平道:“都察院你知道吧?今天把钱和水晶石送到那儿,后天来拿货,童叟无欺,还有要事在身,先走。”
那小胖子闻言急忙扯住他,眼巴巴道:“哎哎哎,等会儿就可以把钱给你送过去,你就把你身上那块给不成吗?”
车夫道:“要不要小人去把姑爷抓回来?”
谢玉之:“不必。”
车夫:“您就看着他去嫖妓?”
自然不可能。
春宵楼在中城,属中曲,酒饭另算,能不能见到花魁也另说,进去先要交三百钱入门费,钱通看来是熟客,进去老鸨子芸娘就花枝招展迎上来:“哎呦,钱大人稀客啊,今天终于舍得来……”
“身上这块?”
这是他送给谢玉之,自然不能,挣钱虽然重要,但命更重要不是,沈妙平慢悠悠摇摇头,故弄玄虚:“不行,说后天就是后天,都说心急吃不热豆腐,让你等几天是老天在考验你诚意。”
世上再没有比沈妙平更大*商,刚才张元青亦要甘拜下风,黑人家六千贯不说,原材料还要那小胖子自己出,怎个血赚得。
钱通不知这档子事,但也对这位新任上司佩服五体投地,沈妙平难得有入账,又是个会来事儿人,下午散值特意请干兄弟去春宵楼喝酒吃肉看美女,美名其曰促进同僚关系。
嗯,春宵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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