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最好归宿就是和起老死,然后同葬处。”
风雪渐大,沈妙平把揽住谢玉之腰,将他从窗沿上打横抱下来,院外守着丫鬟见状,识趣轻轻合上窗户,将严寒都挡在外头。
谢玉之斜睨着他:“你以前不是说太重,抱不动?”
沈妙平轻笑出声:“说你重你就重,说你傻你便傻?”
“……”
年迈父母,天不亮就起来做生意;济世堂孙掌柜人很好,每每遇到穷苦人家都会赠药救治;还有以前被辽人砸摊位那个小贩,每次看到沈妙平都会热情送上碟子酱牛肉,推都推不过,惹得沈妙平看见他都绕路走;春宵楼歌姬,清晨会在楼上练歌,声若出谷黄莺,悦耳动听……
然后下值,黄昏时分来临,天边彩霞绚丽,沈妙平就该回家找谢玉之。
这些沿途风景,他觉得比官场风云勾心斗角有意思多,庇佑方百姓平安,也比以前浑浑噩噩活着更有意义。说不定千百年后,史书也会记上“沈妙平”这三个字笔,后世人便会知道,他也曾来这个繁华风流朝代走过生。
推开雕花轩窗,阵寒意扑面而来,外间亭台楼阁早已修缮完毕,精美如昔,沈妙平探手出去,又收回来,对谢玉之笑道:“你看,下初雪。”
天地间洋洋洒洒落下雪花,飞入掌心还未看清便瞬间消融,沈妙平不是第次看雪,但总觉得这次意义不同些。
之后几日,风雪渐大,富贵人家便罢,穷人家冻死街头却不在少数,朝廷依例开设粥场,在东西南北四城布施粥米,此事隶属都察院负责,沈妙平每日巡完街,空闲时间也会过去帮忙。
“多谢大人,多谢大人。”
贫苦百姓排长长队,手里端着粥碗,再拿两个馒头便慌不迭蹲到旁吃起来,沈妙平把手中粥勺搅搅,让底下米浮起来,这才继续布施。
有人在清扫路面上积雪,不远处街道忽然出现两个轿夫,他们抬着顶青呢小轿往这边而来,最后停在粥厂路旁,沈妙平刚刚歇下来,见状不由得多看两眼,心想这冷天谁还跑出来。
帘子被只纤纤素手撩起,随后走出名带着面纱,身披狐裘女子,虽看不清面容,但身姿楚楚,想必是名美人,对方下轿之后径直往沈妙平这边走
谢玉之手撑,翻身坐上窗沿,抬首望去,见雪花从空中打着旋飘下来,他对沈妙平道:“这儿雪景还不够美,再好看,被这四四方方面墙围住也显拙气,昔年出征漠北,正好是冬天,那儿雪花如鹅毛飞羽,须臾便落厚厚层,站在高处望,远处千里江山银装素裹,连绵不绝,堪称壮阔。”
沈妙平扯件皮裘盖住他腿:“那你如今不能再征战沙场,心中可有遗憾?”
“年岁不小,早过那种意气风发年纪,以前可能会觉得遗憾,但现在不,谁都想生逢太平盛世,征战沙场将军也不例外。”
谢玉之说着从窗外收回视线,看向沈妙平,眼中浸笑意,轻声道:“马革裹尸从不是想要归宿……”
他如今样子便很好,腿瘸,就不能再征战沙场,皇帝也会对昌国公府放下戒心,下任新帝若出自皇后腹中,此代安稳可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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