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遇把纸揉成团,好整以暇看着那名男子:“你——”
手中笔尖转,正对着
然而没过多久,他面前忽然撒落片阴影,睁开眼,是对年轻男女,瞧着不过二十多岁年纪,却偏偏黑气萦身,精气神摧枯拉朽老十岁不止。
男子似乎想把女人拉走,女人却不愿,在严遇摊位前坐下来:“老板,算姻缘。”
严遇伸直双长腿:“五百块。”
男子闻言瞪眼:“刚刚还听见你喊五块钱卦!”
严遇笑:“昨儿还喊千块卦呢,算不算,不算走人。”
依旧没人来……
“算命,算姻缘,算天气,五块钱卦,不灵不要钱——”
就是没人来。
眨眼就到黄昏时分,严遇动动僵麻腿,最后用毛笔沾着小半瓶鸡血在地上画个五鬼运财阵,然后继续等生意。
三分钟后,名穿着驼色风衣妙龄女郎从严遇摊前经过,包里不甚掉出枚硬币,几经周折,最后骨碌碌滚到严遇脚边。
长,人性全无,强愈强,弱愈弱,要四处害人,要被术士收服,总归……总归是没有什好下场……
荀川枉死不久,严遇现在还能勉强压制住他,以后却不好说。
路边车流滚滚,行人来去,虚魂飘荡,天桥上三三两两摊贩,迎着寒风无精打采叫卖着,有卖糖男子,有卖银器苗人,有算命老者,也有算命严遇。
他面前铺着张明黄色阴阳八卦图,搬着张小马扎懒洋洋坐在旁边,过于俊气容貌让人再三回首,却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生意。
“算命,算姻缘,算天气,百块卦,不灵不要钱——”
女人瞪大双血丝遍布眼睛:“算,只要你算灵,千块也给。”
严遇闻言从脚边本子上撕张纸下来,铅笔在指尖转个圈:“你们两个出生日期,姓名。”
女子熟练报出串数字,看样子不是第次。
严遇垂着眼,在纸上写写画画,点点推算着,不多时个六芒星图案出现在纸上,他笔尖有片刻凝滞,然后又继续算下去,个复杂得令人眼麻卦图也有结果。
五行相克,生死局……
五毛钱。
严遇心想自己功力可能退步,以前明明能搬十块钱,他也懒得捡,靠着栏杆闭目养神,却将对面摊位声音尽数收入耳中。
“大爷,你这是胡说八道,和老公结婚半年不到,倒霉事儿件接件,不是摔伤腿住医院,就是怀孕流产,哪儿有什家庭和睦福运齐来。”
说话是名女人,声音沙哑虚弱,说着说着甚至哭起来,另有道同样憔悴男声安慰她:“算算,算命就是图个心理安慰,哪儿有准。”
严遇没动,继续睡觉。
严遇喊半个小时,个客人都没有,偶尔来那两个大爷大妈,都宁愿选择光顾对面容发枯槁糟老头子。
瞎眼,那糟老头子有自己帅吗。
严遇冷笑,把黑色夹克衫衣领翻起,拉链拉,挡住大半张脸,只露出双深邃眼,然后继续拉长声音,半死不活吆喝道:“算命,算姻缘,算天气,五十块卦,不灵不要钱——””
还是没人来……
“算命,算姻缘,算天气,十块钱卦,不灵不要钱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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