鬼门不是每年都会打开,三年次,五年次,都是没个准,有些术士能推算出来,鬼魂却不能,他们之中有想投胎,宁愿争头破血流都不会放弃这次机会。
今夜,严遇能明显感到外间怨气躁动,他担心有恶鬼闯进来,袖子里藏柄金钱剑,靠着床板闭目养神,天亮才微微松懈神经。
严遇黑白颠倒习惯,到白天就犯困,他睁开眼,见荀川还在身侧躺着,打个哈欠,也跟着躺下来,不多时就睡着。
荀川不动声色翻个身,静静睨着严遇,然后悄悄伸出手,似乎想捏捏他鼻子,但又不想吵醒他,最后还是收回去。
正是盛夏最炎热时候,外间草木都被晒
烧完后,严遇倒杯水在里面,浇熄残余星火,问荀川:“恨吗?”
本以为会很撕心裂肺句话,就这平平淡淡问出来。
荀川闻言,知道定是苏晴和他说些什,无所适从抠抠书桌边角,垂眸看着火盆:“不恨,其实你可以直接告诉……”
但说完,又觉得没什意义,严遇实话实说,自己也未必会信,只会觉得他连个像样分手借口都不肯给,毕竟算命这种东西,太玄。
荀川甚至不知道,人死之后,真会因为过深执念而变成鬼。
严遇下楼时候,有轻微脚步声在楼道回响,蝇虫在昏黄灯泡下飞来绕去,天气闷让人喘不上来气,附近垃圾堆臭味飘过来,在整栋楼弥漫扩散。
靠着栏杆点根烟,严遇望着眼前残破墙壁,忽然感觉自己活不太像个人,边觉得就这样挺好,边又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。
手上烟只燃小截,然后被按在栏杆上掐灭,严遇伸手推开房门,结果没成想荀川就站在门后面,二者四目相对,时间真不知道是谁吓着谁。
愣片刻,荀川让出位置,重新飘回床上,双腿晃来晃去,严遇没说话,在门口换鞋,然后在书桌旁坐下,片刻后,伸手拉开第四层抽屉。
荀川不动,想看,又觉得不应该再看。
严遇闻言摸摸口袋,想抽烟,结果发现已经没,荀川抽出他手里打火机,咣啷声扔到旁边,然后面对面坐在他腿上。
“当鬼也没什不好,”荀川捏着他下巴,眉梢冷冷,带那些居高临下意味,“要是不死,分手之后说不定你就心安理得把忘。”
死,严遇才能记他辈子,辈子都忘不……
某种意义上,荀川还算解严遇,他人不坏,但没心没肺也是真,不然也不能长这大。
严遇说:“能忘倒是好事。”
书桌底下有个用来烧符纸火盆,严遇拖出来,然后把纸点燃扔进去,簇橘色火苗燃起,将他侧脸照得多几分温润味道。
荀川还是问句:“你烧什东西?”
严遇眸底映照着火光,淡声道:“让你倒霉东西。”
他当初如果不去算这个卦,就不会和荀川分手,不分手,荀川也就不会去x市等自己,也许就不会死,有时候,冥冥中切都是命数。
荀川悄无声息飘过来,周身阴气让火焰都弱几分,不住抖动着,仿佛下刻就会熄灭,严遇将手拢,火光又重新明亮起来,纸张也很快化作灰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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