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绰把白杨抱进怀里,下下拍着他后背,掌下身躯孱弱,却又个劲发抖。
“没事,回
“大晚上瞎跑什,又犯糊涂,丢可没人找你!”
闻绰把他从马路上扯回来,墨蓝色格子伞打在头顶,挡住渐大雨势,但白杨似乎不愿意离开,低着头缩成团,个劲摇头,抗拒又害怕,拼命想把自己手抽回来。
“别闹,回家!”
电闪雷鸣间,伞也被倾斜着吹倒,闻绰半边衣服都湿透,他手艰难撑着伞,手把白杨往家里扯,白杨就是不动,抓着路边栏杆在地上缩成团,死都不松手。
闻绰怕伤他手,没敢硬扯,他扔伞,将湿漉漉头发往脑后捋,在原地来回走动,看起来很是烦躁。
陈美英是在个大雨天吊死,客厅里墙壁牵根小拇指粗细钢丝线,平常用来挂衣服,她买捆尼龙绳,踩着凳子结束自己命。
上吊是种很痛苦死法,并不像电视里演那安详,刚开始并不会死,人会因为本能而拼命挣扎,双手双脚不自觉在空中乱蹬,眼球外凸,舌头外伸,最后经过漫长几分钟,才会彻底停止呼吸。
陈美英死状很惊悚,前来查看邻居都吓脸色发青,更何况与尸体共处夜白杨,他本来就不爱说话,之后就更是沉默,渐渐,别人都说他是傻子。
只有闻绰知道,他不傻,就是当时受刺激。
餐馆晚上九点下班,不过生意冷清厉害,除蚊子就是苍蝇,半个人影也没见,刘萌萌开门往外看眼,随即就被外间闷热给逼退回来:“不会是要下雨吧,怎这闷慌。”
也许是有心理阴影,白杨雨天时候不愿意待在家里,陈美英死后没多久,柳若卿有次晚上起来收衣服,看见他就蹲在楼下巷子里睡觉,大雨浇浑身湿透,心里软,把他抱回自己家。
也就是那个时候,闻绰才知道白杨有多害怕雨天,他靠着墙,忽然思考起上辈子,自己离开那三年到底下过多少雨,而白杨又是怎撑过来。
有些事不能想,想就打不住,是给自己找罪受。
那多年相依为命,不可能没感情,闻绰见白杨缩成团样子,忽然就心软,他擦把脸上雨水,然后走过去倾身蹲下。
“走,回家。”
她取下晾衣杆,径直上楼收衣服去,回头见白杨还在打扫卫生,远远喊声:“白杨,你把门关上下班吧。”
外间黑漆漆,时不时刮来阵闷热风,风摇树枝,是要下雨征兆,家家户户都在急着收衣服,易拉罐在地上乱滚,咣当作响,街上很快空无人。
白杨站在门口,抬眼看看暗沉天色,不知道为什,并没有立即回家,豆大雨点噼里啪啦往下落,砸在他身上,衣服很快就湿大片。
闻绰原本躺在家里,听见外间闷雷声,不知想起什,火烧屁股似从床上蹦起来,他急匆匆出门,趴在五楼栏杆上,刚好看见白杨站在巷口,对他招手喊声:“白杨!回家!”
距离有些远,不知道白杨听见没,他仍站在原地,茫然看看四周,然后步步朝马路走去,闻绰见状傻眼,低声爆句粗口,拿把伞风风火火跑下楼,赶紧追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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