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绰正在拆快递,等白杨从厨房出来,然后对他招招手:“过来。”
白杨走近,这才发现闻绰电脑桌上多几盆植物,五颜六色,胖嘟嘟多肉,放在小巧可爱花盆里很是喜人,只是没有完全长大,看起来有些小。
闻绰说:“给你养着玩。”
白杨伸出手,轻轻碰碰花盆里植物,声音慢吞吞:“……不会。”
说是不会,但依旧把花盆搬到地上空处,蹲在地上,撕开土包照着教程颗颗栽种,窗外阳光正好,照在白杨清秀分明侧脸上,带些通透感。
无数个辗转难眠夜晚,总有个傻子在脑海中挥之不去。
在临县十来年,
是他不曾在意。
但当他走远,再回首看去时候,
却发现那是他唯真正拥有过。
慌,头昏昏沉沉,想吐,乏力,他皱眉换个姿势坐着,张俊脸有些发白,血色全无。
已经是后半夜,老医生睡着,响起浅浅鼾声。
闻绰舌尖发苦,整个人麻木木,什都感觉不到,却又十分难受,白杨不知是何时醒,他见闻绰靠着椅背,副神智不清模样,伸手探探他额头,见温度还算正常,这才收回手。
肩上外套因为动作过大而滑落在地,白杨捡起来,拍拍上面灰,轻微声响引起闻绰注意,他有些费劲掀开眼皮,声音沙哑道:“你先回去睡吧。”
白杨不理,又探探他额头,神色太过认真,连带着那股子傻气也淡些,他反问闻绰:“难受?”
闻绰已经很久没碰过画笔,手有些生,他握着铅笔,三两下把白杨身形轮廓勾勒出来,然后点点细化他眉目,修修改改难得认真,最后画到腰间时候,忽而抬
点滴瓶里液体已经空,白杨走过去,轻轻晃醒老医生,医生睁开眼,砸吧砸吧嘴,长叹口气站起身来,椅子发出不堪重负吱呀声响。
闻绰神思归拢,见他拔掉手里针,试着活动下右腿,发现已经没有刚才那痛,掏出手机付钱,也没让白杨背,搭着他肩膀瘸拐走回去。
之后几天,闻绰都躺在家里养伤,不玩电脑也不玩手机,除剪辑视频,基本杜绝切网络社交,静静等着闻家风头过去,每天最常做事就是发呆,后来闲无聊,上网买套画画工具。
价格有些小贵,巴掌大盒水彩就要三百多块钱,还不算水彩纸画笔等消耗品,但闻绰不在意,只想找些事做来消磨时间。
这天刘萌萌约好去相亲,丰叔陪同着,餐馆休业半天,白杨下午点就回来,手里拎着袋排骨,外加几个土豆,看样子似乎打算熬汤。
闻绰原本是想摇头,不知怎,稀里糊涂点点头,有气无力道:“头疼……”
白杨静静望着他,然后缓慢收回视线,不知在想些什,许久,用力锤锤自己脑袋,然后低声道:“下次……不要乱跑。”
“……”
闻绰没听见,靠着椅子睡过去,梦中片光怪陆离,是熟悉别墅,装修华丽,可以是最高档住所,可以是众人羡慕天堂,什都像,就是不像家。
闻绰谁也没说过,上辈子,当他住在冰冷豪华富人区,想念却是另个破破烂烂小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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