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贵惊道：“十六！可别乱来！”
萧凤梧不言语，从针袋里抽出
根放血用
三棱针，然后偏头避
些许，但见他往蒋母舌头上扎下，霎时喷出股子血来，将白色布帕都浸透。
这出把旁人都吓大跳：“这是干嘛
那人并未就此罢休：“出人命！快找钱郎中过来啊！
娘都快没气儿！”
德贵只得打开门，见敲门是个精壮汉子，和个老头用门板抬位老妇人，就摆在回春堂门口，那汉子见德贵，噗通声就跪下来：“郎中，求求你，定要救救娘啊！”
德贵是认得他，这汉子叫蒋平安，在县衙当守牢衙役，生性好赌，把家产输精光，他娘都被气晕过好多次。
德贵俯身扒扒蒋母眼皮子，又探探鼻息脉搏，哎呦声道：“这可治不，人都没气儿，师父去隔壁村子看病还没回来呢，你赶紧抬去千金堂看看吧，治不。”
蒋平安闻言，堂堂七尺男儿竟是哭出声，将把碎银子往德贵手里塞：“去，他们说不给钱就不治，后来又说治不好，娘原本有气儿，现在被耽误气儿都没，大夫！大夫！这是全部家当，你若能把娘治好，要命都使得，都是不好，不该去赌，娘啊，是把你气死！呜呜呜……”
前道：“师父，柜上没钱，厨房就剩几袋棒子面和白面，米已经吃光，刚才周大爷他小孙子来，说又犯头痛病，躺在床上下不来腿，找您去扎针呢。”
钱郎中烦躁摆手：“不去不去，改天再去。”
德贵道：“正是播种季儿，周大爷和他小孙子相依为命，错过这段时候可就没钱养家，那头痛起来也是要人命。”
回春堂是燕城最便宜医馆，虽说钱郎中不太靠谱，但医术还过得去，有些看不起病穷人就爱找他，德贵惦记着空荡荡抽屉，拎着药箱跨上钱郎中肩，连忽悠带骗把人哄走。
萧凤梧坐板凳坐屁股疼，最后伸个懒腰起身，挨个儿清理药柜，发现好些药材都空，边数边用毛笔在纸上记下来，对德贵道：“旁罢，杜若、茵陈、苍术、半夏、豆蔻、首乌都得补货，这几味药都是常用。”
街坊四邻都围在旁看热闹，见状摇摇头道：“蒋平安，节哀吧，赶紧给你娘准备后事，日后别再赌。”
“早知今日，何必当初呢。”
蒋平安哭上气不接下气，面红耳赤，跪在地上拉都拉不起来，德贵正不知如何是好，忽被人轻推把，耳边传来道熟悉声音：“让开，看看。”
回头瞧，竟是萧凤梧。
只见他不知从何处翻出钱郎中针袋子，然后半跪在地上替蒋母把把脉，用方厚帕子叠几叠，掰开蒋母下颌，用布帕子把她舌头拽出来。
德贵趴在柜台上，有气无力：“倒是想补，也得有钱啊。”
萧凤梧更不想说话。
眼见着日头西斜，德贵也懒得开门，直接落锁，萧凤梧还想蹭晚饭再回去，就没走，正静坐着打发时间，忽然听得店门被人咣咣拍两下，横梁上灰都被震下来。
“有人吗？！开开门啊！”
德贵不耐走过去：“谁啊谁啊！吵死，今儿个师父还没回来，不做生意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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