秃顶老头嗤笑道:“垂死挣扎!老夫不与死人计较。”
萧凤梧掀起袍角坐到床边,切切闵思行脉象,然后拔掉他眉心银针,正欲动咽喉处那根针时,不知想起什,垂眼思索片刻,忽而笑着收回手:“唉,手抖,李思缪,你过来帮忙拔这根针如何?”
李思缪就是那秃顶老头,他闻言先是愣,而后不屑笑:“自己治不好,便想坑害老夫?白日做梦。”
旁边儿几个老头也跟着笑出
萧凤梧不理,推门进去,铺面而来股热浪,里头有四个家丁正在扇扇子,汗流浃背,个个都像水里捞上来似。
闵思行躺在床上,仍是半点反应都没有,身上黑色药膏已经干结痂,轻轻碰,就碎往下掉,萧凤梧捡个白帕子,擦掉他手腕上药渣,然后闭眼切脉,半晌后,睁开眼,往他眉心,咽喉各扎针:“继续扇,把药渣都烧干净。”
说完也没有出去,就寻个位置在不远处坐着,靠着椅背闭目养神,指尖在膝盖上规律性敲击着。
时间分秒过去,天边显露出抹鱼肚白,浓墨似天幕也逐渐变浅,曙光从云层倾泻,闵家后厨养着大公鸡也伸长脖子,嘹亮鸡鸣声让众人精神都不由得为之振。
不同是,秃顶老头是兴奋,秦明月则是紧张,闵上善面色难看,透过窗缝看去,发现闵思行还是动不动,而萧凤梧靠着椅子像是睡着,终于怒不可遏,带着人推门而入。
话,秦明月这些年什难听话没受过,还怕个糟老头子。
萧凤梧听着二人唇枪舌战,闷笑着转头,对秦明月道:“你说这些人坏不坏,往常这个点,咱俩都暖被窝睡觉去。”
秦明月瞪着他,阴气森森道:“你也好不到哪儿去。”
萧凤梧往他怀里死命靠,不以为意:“不坏,你不爱呗。”
离天亮已经没多久,隐隐还能听见不远处传来梆子响,房里热像蒸笼,仆人换波又波,闵思行就是没见有苏醒趋势。
清早空气是冷,房门骤然打开,股子寒气袭入,里头汗流浃背仆从不由得齐齐打个哆嗦,萧凤梧头上也有汗,却是热,他用帕子不紧不慢擦拭下,云淡风轻。
闵上善牙关都快咬碎,恨声道:“萧凤梧——!”
萧凤梧还是不紧不慢:“在呢。”
秃顶老头笑阴沉沉:“庸医害人,闵老爷,同这狂徒废什话,直接捆绑送去衙门吧。”
外头仆从也纷纷挤在窗子口看热闹,萧凤梧睁开眼,从椅子上起身,然后对那秃顶老头道:“真想绞你舌根子,比婆娘还啰嗦。”
闵上善在庭院里来回踱步,已经显得有些焦躁,时不时就会沉着脸看眼萧凤梧,秦明月眼见天边已经透抹浅浅白,心里也有些急,忙把萧凤梧晃醒。
“快醒醒,天都亮。”
萧凤梧本来睡也没多沉,闻言睁眼,轻叹口气从地上坐起来,秦明月给他拍掉身上草屑和尘泥:“你快进去看看,房里都熏冒烟,别出岔子。”
萧凤梧只道:“在这等着。”
以秃顶老头李思缪为首干大夫都盯着萧凤梧举动,个个摇头失笑:“小子,口出狂言,反把自己搭进去,天边破晓,鸡都快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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