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然忍笑道:“你怎老蹭啊蹭,跟猫崽子要奶样,可没有。”
他脖子上挂着条细细银色十字架项链,直藏在衣领下,与体温相融,存在感薄弱,也就忘摘下,他忽而想起自己仿佛没有给过曲砚什东西,手握着方向盘,手绕到颈后,解下链子。
车子缓缓停下。
裴然侧过身,把曲砚捞过来些许,对方只有在被他抱着时候,才会瞬间变得温顺起来,墨发柔顺,更像只幼年无攻击力猫崽子。
细细银链是定做,上面还刻着裴然名字,此刻被戴在曲砚颈上,小小银色十字架落在少年纤细苍白锁骨间,闪着浅浅光。
“挺厉害啊,”裴然又问,“那……你喜欢吃什?喜欢玩什?”
曲砚闻言面上出现片刻茫然,他努力回想着自己少年时期,试图在堆寡白失色记忆中寻找出答案交给裴然,可惜翻来覆去,什都没抓到。
他从出生开始,尚未来得及学会喜欢,就已经开始厌恶这个世界。
等半天没听见回答,裴然好奇看他眼:“没有吗?”
“有啊……”
场激战过后,地面满是尸骸,裴然休息片刻就坐到驾驶座,强打起精神开车,他记得之前听冷锋说过,南方基地应该不远,速度快话半天就能到。
长路漆黑,借着车灯,能看见三三两两落单丧尸,眼睛在灯光下亮惊人,好几次裴然都打算直接撞过去,结果那些丧尸却都自己让开路,低吼着朝别处走去。
曲砚坐在副驾驶上,淡淡阖目,等车辆行驶出小段距离后,悄无声息收拢右手掌心,在旁人看不见地方,那些在路边游走丧尸忽然齐齐顿住身形,然后毫无预兆砰声炸成四溅肉泥。
声音很轻,被车辆疾驰声音盖过,牢牢挡在车窗外。
曲砚眼尾较长,如果微眯起来就是条狭长弧线,睁开眼时候,眸子映照着车灯,看上去黑幽深,亮惊人。
这句话尾音被拖得很长,莫名带些说不清道不明暧昧,曲砚倾身靠近他,在裴然耳边轻声道:“但是不能告诉你哟。”
不告诉就是没答案,裴然没有错过他刚才冗长沉默与思考,迎着天边缕破晓微光前行,直至曙光穿破厚厚云层,让眼前视野逐渐清晰,这才轻声道:“做人吧,定要有喜欢东西。”
裴然说:“定要有,这样活着才有意思。”
路边不知名野花孤独生长在泥泞间,卑微弱小存在,却是难得风景。
曲砚靠在他身上,总是闲不下来,喜欢像猫儿样蹭啊蹭,裴然瞥眼他终于长肉脸颊,因为靠在肩上遭到挤压,看起来肉嘟嘟,眼睛大而黑,静静望着处,莫名单纯无知。
裴然降小半边车窗透气,夜晚温度仍有些寒凉,闲着无事,他开始有搭没搭找曲砚说话,都是些琐碎小事。
裴然问:“你上学时候经常考第吗?”
他直觉曲砚童年生活不会很幸福,下意识避开家庭这个敏感话题。
曲砚垂着眼,不知在想些什,只手覆上裴然右腿,然后弹钢琴般用指尖轻点,片刻后,随意应声:“嗯。”
他大抵觉着考第是没什用,苦痛不会因此而减少半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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