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璇绕过手,从他指间抽出本《齐物论》,目光扫,见他正看到“故知止其所不知,至矣。”此句,忍不住笑道:“你倒是会看。《男德》、《男训》可读过?”
这些是世家子从小看,晏迟也曾看过,只是家变后再未研习。他略微摇头:“所知不深。”
“孤想也是。”殷璇伸手把人圈进怀里,揶揄道,“哪个熟知《男训》儿郎,会拿你东西缠着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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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极宫归元殿。
晏迟被留在寝殿,这几日下来连正经衣袍都没穿过,仿若禁丨脔般被圈在归元殿中,职责便是侍奉女帝陛下。
他始终记得殷璇那句话,想着陛下金口玉言、诺千金,因而努力地想用曾经所学把阿青要回来。但这几日下来,他招数套路几乎都用尽,殷璇除每日折腾得更久些之外,从未开口称赞提及过。
不仅如此,倒是觉得陛下越来越熟练。昨日夜幕繁星,风亦不寒,殷璇竟把他按在归元殿后阁楼上临幸,下方巡夜者时不时便走过拨,灯火常过,四方只有轻纱层叠,实非个私密安全之地。
侍奉周贵君檀慈进入内中,看眼孟知玉,随后立在周剑星侧,开口道:“归元殿宣冶女使话,给晏侍郎拨去个侍奴,就用孟公子身边那个叫阿青。女使说有劳千岁,人多,怕孟郎主用不上,摆在面前心烦。”
周剑星轻轻颔首:“知道,下去吧。”
等到檀慈退出内室,身旁人半晌无话,到头才闷出声哭腔,音含哽咽:“哥哥……”
孟知玉生得俊俏貌美,眼眸像是猫般,圆而润泽,唇色点些口脂,略略发红,此刻委屈得眼眶发红,眼尾涌起许绯色,眸中含泪,欲落未落。
“……就欺负。”他孩子似忍回哭腔,那双泪眼朝周剑星看去,“凭什他们靖安宫总这样宠眷不衰?先是个帝驾为其移苏枕流,再是七日圣恩晏迟,连徐泽那个面善心黑都混账也揣货。”
晏迟虽受调丨教,但从未体验此景,忍得下唇内侧咬出血迹,最后带着哭音求她慢些。可那软柔沙哑声线落,反而被殷璇压紧做得更狠,连话都说不出来。
他到现在嗓子还是哑,从腰到腿,无处不痛,难受得要命。又被对方恶劣地调弄,逼着说些耻辱话。说是承欢七日,羡煞旁人,可晏迟不仅退再退,却还要为阿青事焦灼思虑。
更何况盛宠过后,往往是万千针对指摘……他须得护好身边人。
正当晏迟想到此处时,骤然感觉腰间覆上手,耳畔袭来阵煦暖之意,熟悉声线随之落下。
“看什,如此不专心。”
他越忍越掉眼泪,眼睛红得楚楚可怜,动人到极致:“周哥哥,想去找陛下。”
周剑星抬手为他揩揩泪痕,神色稍柔些许:“归元殿里有晏侍郎,你去做什?”
这句话成功地把孟知玉再度弄哭,他起身离开棋枰,回榻上接杯温茶,问问钺儿事宜,便着手去办借宣冶女使代殷璇之口示下旨意。
而半柱香后退出极乐殿孟知玉,也在步出极乐殿外门后换上张冷若冰霜脸,眉宇间沉着片阴霾寒意,没有止步,也不曾回望。
同片殿宇屋檐之下,貌合神离者,又岂止孟知玉与周剑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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