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乌发佩银箍,嵌片翠绿硬玉翡翠。此刻瑞雪才止,天际地表,上下白,将他眉目映得朦胧柔软,似泛微光。
陛下那日同他说几句话,已显出与他人有别意思。她如此作为,是想吸引他人目光,不让报喜徐公子立即首当其冲,其二,应该是不想让周贵君独揽后宫权柄,大抵与前朝事有关。
以晏迟想法,只有这两个缘由最合情理,但却又想到那时殷璇附耳低语,热气灼灼而过时刻,那几句嘱咐他话。
他思绪在这里顿止,骤感心口似被对方语句烫下,烙出印痕来,那些无端而起妄念四处蔓延,随后又被他紧紧收束住。
他是清白之身,但毕竟养成地方不同,也亲眼见过些世间姻缘,多得是薄情寡义女人,心口不,将儿郎哄得痴心痴意,再毫不顾惜无情离弃。而殷璇高至九五,在她身上起那些虚无缥缈倾慕,恐怕多是凄凉收场。
太初七年十月廿,遇瑞雪。
自七日恩眷隆宠之后,陛下新欢晏侍郎领回从孟公子身边要回位侍奴,并拜会靖安宫主位苏枕流,随后又与后宫诸人见过。
后宫之中人事庞杂,多是周贵君周剑星在其中照料。按例除遇上大节之外,诸郎君皆须在初、十五两日共聚堂,向周贵君呈禀各宫事务,或有其他事宜也并处置。晏迟初次得幸是初六,随后只见过周贵君次。
虽只次,但很多事也明白许多。譬如周贵君太宁宫内,皆以周剑星马首是瞻,连孟知玉也不例外。而永泰宫主位,兰君应如许与周贵君不和多年,靖安宫主位苏枕流,则身体不好,十次有七次缺席。
晏迟登上小楼,将亲手做风铃挂在宜华榭后侧阁楼上。他身上披圈淡烟灰大氅,绒绒软毛围绕在脖颈边,略露出来节颈项,透出股如霜冷白色泽。
晏迟收回思绪,不再停留在小楼上,而是带着百岁和阿青下楼。刚到宫道上,便见到不远处个身量纤瘦侍奴被其他几个小郎推搡打骂。
他们只顾着眼前,竟未注意到有主子站在后侧,个个看起来也只十六七岁,像是入宫不久年纪,皆穿着青灰色仆服。
“你算是什东西,连女使床榻都敢爬,那都是有品级命官!瞧瞧你这下贱样子,呸,浪得你
百岁和阿青跟在身后,个安安分分地待在晏迟身边打下手,另个则趴在栏杆上,看着宜华榭外面粗使女婢与侍奴扫雪。
“郎主这几日风头都让徐公子压下去。”百岁靠着栏杆,稚气未脱而故作老成地长长叹气:“陛下怎忽然就不召您呢?听说徐公子那儿热闹得要命,哪边儿鸡狗蛇鼠也敢凑过去讨巧,倒显得郎主不受重视。”
阿青本就是沉默寡言、不愿作声性子,又在孟知玉身边没少受到欺辱责骂,能回到晏迟身侧已觉上苍厚待,并不觉得这有什不好,便低声道:“清净,不好吗?”
百岁瞥他眼,有点儿恨铁不成钢:“哪有侍奴不希望主子受宠。”
晏迟亲手挂好风铃,被阿青扶把,从阁楼上下来,手心泛冷,刚想搓搓时,阿青从旁递上个手炉,他对视过去眼,接过小暖炉纳回大氅里,站到百岁身边,举目四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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