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摒除脑中混乱思绪,忽地想到那天剪白梅花,香尘未研,不知道什时候能重新绣好个新香囊,为她重理衣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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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极宫,宣政殿。
炉香幽然。
叠奏章被掷在地上,发出倏忽响声。殷璇向后倚坐,伸手捏捏眉心,女声沉暗:“群腐儒,还在遵循上古母系氏族那套!十三关外俘虏,她们竟然想要充入奴籍,作为军
“千岁。”白皑低声道,“真伤人,怕让贵君在陛下耳边吹风,疏远您,就不好。”
应如许虽然有些气,可并不是完全没有脑子,经他这提醒,倒是也冷静下来许多,盯晏迟眼,随后将手里软鞭交给白皑,伸手接过奴仆递过来盏温茶,坐回椅子上喝口。
“看来你是真得贵君青眼?”他慢慢地道,唇边露出个略带讽刺微笑,“你就跪在这儿,想想你在周剑星身边,学会什。”
应如许是礼部尚书嫡幼子,是兴平侯府,其母身加紫金光禄大夫,上有三姐兄,将他宠爱得娇惯无比,自小便是侯府掌上明珠。进宫之后,也只在周剑星身上吃过亏,其他人对他向来是礼让七分,再加退避三舍。
殷璇虽不算宠爱他,但也知道应如许没有什值得忌惮心思,对他倒还温和。
晏迟能听到,字句,宛若锥心之痛。“你也配服侍御前?”
软鞭在瘦削下颔间硌出淤青,被发箍长簪收拢发丝垂下缕,绕在眼前。他肤色白皙如霜,额角泛起湿·润冷汗。但那双眼睛却幽然平静,温柔、清醒、尘不染。
晏迟性格向柔和隐忍,很少争辩什、索取什,也直默认自己无法与殷璇相配,但在此刻轻蔑逼问之中,却仿佛陡然被触碰到哪片逆鳞般,有些不经思考地道:“难道她身边,只有你这样人吗?”
他声线清越,此刻微微沙哑,语气很轻,但却比声势宏大质问更戳人心槽。
应如许仿佛触电般,猛地抽回手。
许是因此之故,应如许心里确是有殷璇,但他是个闷醋坛子,心里烦闷却不说,甚至有时候自己也不懂得为何生气。
宫中宠君几乎都被他为难过,散漫恣意苏枕流,温柔如水徐泽,这次,再加上晏迟。
初春风尚冷,徐徐地吹拂过衣袖。
晏迟闻言松倒是口气,他抬手触摸下额头,忽然觉得四周发黑,有种奇怪虚浮感。
那只鞭子下手再重,也只是皮肉之痛,春日旭阳,实在不至于让人到这个程度。
此刻,他才是那个有资格指点、指教对方人,而晏迟只不过是背无依靠,被周剑星推出来挡枪挡剑器具而已。但应如许却觉得他低微平和句反问,却比跟周剑星那多年相争要来得更逼人。
他握紧手中金丝软鞭,半晌才道:“你真是有本事,不愧是宫中前所未有祸水,几可比拟妲己褒姒之流。”
晏迟咬咬唇,骤然觉得有些眼前发黑,天旋地转,却还撑着回答句:“不敢。”
他确有很多事情都不敢去做,但却又总是在些旁人都不敢为地方半步不退。实在是个十分矛盾人。
应如许低眼望他片刻,眸中寒冰层层结起,正待软鞭在掌中欲落之时,却忽地被身边白皑拉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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