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直这叫他,无论在什时候,这个称呼比周贵君要亲密些,还带着些珍重味道。
但两人心里宛若明镜,知道对方冷酷得不含丝情意,如此相待,只不过是维持彼此颜面而已。
“你母亲周虹,是国家栋梁之才。”殷璇道,“她曾三次进言,要孤立后。你们周家,在朝中五品之上,有三人。姻亲眷族、恩师门生,遍布朝堂。”
她话语很缓慢,但却让周剑星原本波澜不惊神情骤然改变,浑身僵硬地维持着行礼动作,从额角间渗出冷汗。
“如日中天啊。”殷璇淡淡地感叹句,“随后,周家姻亲门生,相互勾连,结党营私,以你们家声势为树,寻求荫蔽,贪污受贿,私吞军饷。”
殷璇向后坐下,指间摩·挲着座椅两侧雕刻兽型装饰,指尖触摸到玄武重壳下蛇尾,随后将目光重新转回周剑星身上,语气不变:“人已经死。”
在善刑司来报之中,那个女婢说出供状、画押之后,便咬舌自尽,畏罪而亡。
现下已成死无对证之局,仿佛每个地方都在重重意外中扣成严丝合缝棋局,在关键时刻将他军,上下左右,全无退路。
殷璇平静地等着他下句话,随后伸出手,让晏迟到她身边。
脚下砖石微冷,玉阶金贵无比、价值连城。这是少有人能登上位置,而如今,宫中位分最高、背景滔天周剑星在殿前辩罪,他却被陛下伸手握住,留在身畔。
气平淡到毫无波折,字句清晰地道:“善刑司传讯,说这件事情,是剑星指使人,污蔑你。”
她这句话没有什主观判断,仅仅是叙述传讯事实罢,但晏迟还是注意到周剑星倏忽握紧手指,掌心扣在地面上。
他跪在殿内,冰琉璃冷彻骨骼。而周剑星却没有丝颤抖,似乎全然不畏寒凉般。他眉峰平直,窥测不出其中喜怒,像是棵没有情绪枯松,连风过时簌簌波动声息也消失。
在某种程度上来说,周剑星救他。即便他本心出发并非善意,但晏迟见到他如今模样,还是略微有丝动容。
“与臣无关。”周剑星道,“是有人排布陷害,以此为契机,污蔑于臣。”
周剑星闭上眼,连呼吸都开始轻微地颤抖起来。
“参
以晏迟性格来说,他并不会因此感到任何得意和快乐,但殷璇朝他伸出手,那晏迟就会步步地走到她身边。
无论路途上会经过什,无论是孤高还是寒冷。
他步上玉阶,把手放到她掌心。
殷璇握住他修长柔软手指,浑身微不可查地放松点。她看着周剑星俯身叩首,语气仍旧干脆利落,似乎丝毫没有被影响到:“臣确实没有做过,请陛下彻查善刑司,是否有他人从中作梗?或是清宁殿走水,实是另有他人设计谋划。”
殷璇看他片刻,忽地道:“剑星。”
殷璇平静地看着他,道:“是谁?”
周剑星半晌不语。他发丝乌黑,此刻稍微乱些,发梢掠过颊侧,衬得肤色冷润。
他迟滞片刻,才慢慢地道:“请陛下给臣机会。”
殷璇看他眼,目光落在周剑星握紧指节间,停顿瞬,语气仍旧淡漠:“你要怎调查。”
“让臣当面对质。”周剑星道,“以证清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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