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璇出来这趟是宣冶跟着,晏迟在楼下看多久书,她就在楼上听多久雨。
阿青也是在听到书册掉落声时,怕有东西砸到晏迟,便准备上楼去看看,但听到晏迟声音之后,又觉得有些奇怪。
直到宣冶出现在面前。
她带着银色八宝攒珠冠,银钗穿发,配对珍珠耳饰,身上仍然是那件靛蓝明月飞鱼女使服,腰间缠着乳白色玉坠宫绦。
阿青登时愣在原地,立即明白过来是谁在上面。他看着宣冶大人凝望过来神情,觉得脸上下子
“……陛下……”
他声音果然很喑哑,带着点儿细微哽咽声响,尾音气声轻轻,好似触即散茶烟与云雾。
在这个称呼出口下瞬,晏迟听到她慢慢地吸口气,耳畔气息又沉又冰冷——直到突如其来温暖包裹住他。
他被死死地抱在对方怀里,那几本混乱散落书册都被压在薄披风下面,顺序胡乱、不成样子。
殷璇声音有些低,是他从未听过语气,像是只被挖开胸口、剖烂心脏而重伤猛兽,音色稍高女声在他耳畔压抑下来,温·热地触在耳根。
,所以即便脚步很轻,也能够听到细微足音。
二齿木屐叩击在楼梯上,确动静稍微大些。晏迟上层,伸手从中间个架子上抱出装书箱奁,打开寻找时候,略微抬头,忽地看到书架对面片精密绣图,赤红衣料停驻在书架之后,人站在他方才取书地方,手指停顿在原本箱奁放置地方。
他手中停,劲力稍松,书册立即落下去很多,发出响动。楼下顿时传来阿青问话:“哥哥怎?上去找你?”
“……不用。”晏迟怔下,稍有些慌乱地回句,“不用上来。”
他垂下手,附身去捡地上书册。藏书阁夜夜有人添灯洒扫,地面自然是干净无比,可他有些手抖,捡半天也没全拿起来,直到另手握住他冰凉指尖。
“叫什?”殷璇把他抱得很紧,几乎整个人都拢在怀里,“不要哭。”
晏迟抵着她肩膀,低软地叫声“妻主”,随后却被后面句烫到心口,泪迹湿颊。
“没……没哭……”
如果不是你,在任何人面前都不会哭。
雨声沙沙,慢慢地濡湿藏书阁楼层之上枣红围栏,吹去尘灰,润出片明亮色泽。
半月未见,从未想到再逢是这样场景。他仓促、慌乱、不成体统,殷璇却始终美艳逼人、从容尊贵。
熟悉温度驱散指尖凉意,将他手指握到掌心中。晏迟被她牵过手,十分努力地克制,将那些沉淀下去相思都压制下去,可略微抬眼时,那双墨色明眸依旧渡上层淡淡水光。
他半晌没说话,低头将最后本书捡回来,正是他要找《洞玄本行经》,表面陈旧古朴,随着他收书动作停顿,泪水坠落在书面上,将最后字末尾缓慢晕开。
她在这里做什呢?……今日休沐、不必上朝,可宣政殿书籍都是绝品孤本,何必来到这种地方……
晏迟不知道说什,他怕自己出声时压不住喉间哽咽,惹她伤心难过,可有实在有些控制不住,那些徒作平静每个日夜,都在蚕食着他为数不多理智和谨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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