烈真话语噎,怔怔地看着他。
他身上都是流光溢彩颜色,耳后朱雀羽簇微微颤抖,眼眸像是流淌岩浆。而面前拽着他衣领这个人却身素白,发丝如霜,连呵气余温都是冰冷。
烈真伸手撑在藤椅侧,被这话问得脑海嗡然。他几次启唇,最后却只是低落地道:“你从没有……离这远。”
两人距离很近,谈不上离得远。但朱雀鸟说不是这个,而是他们两人之间情谊日渐疏远。
江折柳松手,拍拍小鹿肩膀,让阿楚进屋去。
朱雀真君无论到哪里,排场和架势都很大,实在很难让人继续睡着。
昨日遇到阿鲤,今日便有妖族之主找上门来,其中含义不必思考就能知道发生什。
烈真没有说话,而是在他身边伫立会儿,才伸出手,轻轻地按住他手背。
江折柳抽回手。
过片刻,他听到烈真低哑着声音问:“你眼睛……是看不到吗?”
主……”
江折柳喝完药,没有回答这句话,而是再次带着他软毯手炉和藤木躺椅,充满养老气息地出去晒太阳。
水波粼粼,日光和煦。湖面上有飞掠而过蜻蜓,点过水面是荡开层细微波纹。
小鹿阿楚陪着他出来,故事讲到半讲困,趴在他膝盖上睡觉,鹿茸软软,意外地好摸。
江折柳眼睛还没好,但他身体确好些,他能感觉到近来这些日子变化,觉得自己身体就像是充满裂缝花瓶,努力治疗就像是用尽全力在拼拼凑凑、修修补补,不知道什时候才能存得住点点水。
万里层云,片丹霞。余晖落在烈真身后,与他身上火红华彩交相辉映。
只有他们两个人。
烈真探出手,握住他手指:“好友,……袖手旁观,是不对,和青霖都没想到会把你伤成这样,如果早知有今日,绝对不会让你去
烈真来,恐怕所有人都要知道他在这里。江折柳懒得跟他说话,就直接没有回答。
他这态度让旁边这只朱雀鸟有些焦躁,在他身边反复地走来走去。连带着看着那头鹿也不顺眼,心里说不出烦闷,到最后,却还是耐着性子贴到他身边,低声道:“折柳,你在这里治病,就放心。那只魔有没有欺负你?和青霖定会……”
他没说完这句话。
因为江折柳抬起手,摸索着攥住他衣领,力道不重,但利落地将他扯到面前。烈真被对方身上寒意激得精神极度紧绷,面对着蒙眼体弱好友,居然还觉得仍旧底气不足,连丝抵抗心都没有。
“要说几遍不需要。”江折柳唇瓣很薄,没有什血色,但是形状优美好看。“你从没有这不听话。”
他撑着下颔,有下没下摩挲着小鹿头上鹿角,觉得这样也很好。
过得静谧单调,有人陪伴不至于冷清,无人拜访不至于嘈杂,万事安逸,切都如意。
但生活向不会让他切都如意。
大约在日暮之刻,丹心观上方天际被片火焰色泽染红,朱雀鸟鸣声从云霄间响起,随后徐徐地降落至此地。
烈真身赤金衣袍,眼眸鲜红浓郁,身烈烈烧灼之气。但他见到好友时候,还是下意识地压低身上温度,落在他身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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