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鬼修附体术。”祝无心这时候看到他,竟然有后退念头,但他没有,而是依旧站在原地,“何尊主在神魂上做标记。”
他徐徐地摊开手,上面有个漆黑标记,是个很复杂鬼修标识。
这简直不能用任性来形容
江折柳静静地看着他。
他眼眸幽黑无光,向来都是这样,带着缕难以辨别寒意,丝丝缕缕地缠绕上来。
直到祝无心语调微涩地道:“师兄。”
“嗯。”
江折柳淡淡地应句,道:“你跟何所似,做交易?”
“哥哥……这里好像走不出去。”常乾挠挠头,“而且天上雨都变得怪怪,有种……奇怪味道。”
江折柳深深地吸口气,闭眼道:“……冥河水。”
周围景象迅速变幻,像是种提前布置空间置换之术。这段空间仿佛是被临时切割出来,嫁接在正确道路上,然后直接换进其他出口。
江折柳拢拢外衣,撩开车帘。
四周不再是郁郁葱葱妖界古木和藤蔓,也没有丝灵气流荡。天穹漆黑,上方似乎有什东西阻挡住所有光线,只有地面是幽蓝,微微地发着光。
魔王无关,能让妖界和魔界不因此事轻易发生冲突,还是件值得庆贺事情。
而且这也确是烈真最后程。
明明他才算是白发人,怎还要为别人相送?
江折柳刚上马车,就被阿楚换这件微微沾雨软绒披风,披上另件淡蓝外袍。他掩唇咳嗽几声,觉得最近想得事情太多,头疼混杂着体内疼痛,稍稍吃药慢些,就再度发作,疼得难以忍受,脆弱得像是件满是裂缝瓷器。
但药还是管用,再加上复生石功效,虽然这两日看着差些,但也比当初刚刚到终南山时候好多。
“是。”祝无心低着头,掌心慢慢地握紧凌霄剑,“什都不要,只要你。”
“他要什?”
“他要脱困。”祝无心道,“他不想再困在冥河下面。”
江折柳步步地走过去,语气之中听不出有什波澜,甚至连丝怒意都没有。
“代价呢?用是什方法。”
有层透明结界布置在周围,在冥河之底流窜恶鬼和幽魂都趴在结界外,用那张长得乍看挺残忍脸靠过来。
江折柳听到熟悉脚步声。
他转过身,从片阴郁影中,见到凌霄剑冰鞘上反射冷光。
祝无心站在他对面。
他从没有在无心脸上见到过这种神情,很难以描述,如果非要说话,就像是他费尽心机不计牺牲地去找回件已经破损玩具,找到之后,却发觉这件玩具已经变成别人掌中瑰宝,被改头换面,被精心修补,变成他没有资格触摸样子。
江折柳接过阿楚递来温茶,听着小鹿细细碎碎抱怨唠叨声,刚想说什,便发觉马车又停。
他抬起眼眸,见到常乾钻进马车,脸迷茫地道:“哥哥……们好像,迷路……”
……他竟然能从半妖嘴里听到迷路这两个字。
常乾方向感直都很好,而且修为不算很差,妖界本部路也并不难走……
江折柳抬眸看着他,望眼马车窗外,见到纷扰不断雨在此刻慢慢地渐弱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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