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所似吐出口气,道:“那个人是朋友。你回兰若寺询问话,应该还能问出来他名字……算,你就在这儿陪,等挣脱这些锁链,就送你回去。”
明净仍旧无声地望着他,没有露出高兴或不高兴神情,只有丝隐隐忧虑。
“要是没办法离开这里。”何所似抬起头,望眼冥河上方,眯起眼笑下,“那你也留在幽冥界。”
河水漫流,无数恶鬼夜叉蛰伏在河底外围,用幽绿眼眸盯着尊主身边鲜美血食,而这个众鬼眼中鲜美食物,却只是站在原地,眺望眼冥河尽头。
冥河迢迢,难窥边际,仿佛没有尽头。
“……江前辈他,怎样?”
何所似眉峰锁,没想到对方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,还要关心江折柳那边事。他扯扯唇角,道:“离死不远,你要送他程?”
他边说边抬起手,扳住禅师白净下颔,逼近过去盯会儿,道:“你不先担心下自己?”
明净平淡无波地望着他,眉心殷红菩提痣鲜艳如血,但眸光却永恒地淡如轻烟,仿佛面对他,与面对王文远、或是面对任何人,都没有什不同。
何所似动作微微顿,眼神逐渐变。他低下头道:“再问你遍,你是不是他转世?”
幽冥界。
冥河河水涌动,恶魂游荡。天地昏沉,举目无光。
缕血色在河水中化开,四散晕染,随后消弭无形。
何所似收回手,洗去血迹鬼气也重新缭绕着缠回指尖。他没有用祝无心身体,而是用回本体。
微卷黑发随着河水流动之间徐徐伸展,连带着困缚着他手脚通幽巨链也跟着轻微地颤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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魔界与妖界相持日久,后摩擦不断,形成僵持不下之态。随后果然引来偷袭袭击,偷袭者被反诱入网,于十万大山之外斩杀道体,碾碎神魂,清洗最先批蠢蠢欲动贪婪成性之人,修真界与两界议和,而魔族攻伐之地却步步紧逼,几乎压入四大仙门护山大阵之中。
但因护
所有转世重修都需要前世相认人点破身份,才能够恢复记忆。倘若对方是那个人转世,何所似提起时候,明净就该已经想起来才对。
但他没有。他眸光波澜不惊,连滴多余水花都没有溅出来,像是望无际、平整湖面。
何所似有些狂躁。他情绪像是被反复地拉抻延长,再收拢搅碎,压得心口片混乱。
过片刻,他缓慢地松开手。
那个执意要渡化他人早就死。
“那位佛修证得地藏菩萨果位,却因句宏愿永绝成佛之路,就跟他所选道路样傻。”何所似指间鬼气缭绕,掸去明净肩头残余血痂,注视着他身体上伤口,“可惜——他死得太早。在幽冥界跟耗几千年,还是陨落于劫火之中。”
从某种程度上来说,何所似是真很能活,可以当得起句“老不死”,不过以他身份,叫“死鬼”应该也没什问题,就是听起来不太正经。
“净化天下恶鬼这种宏愿,实在是太幼稚。”何所似道,“你不会也是修此路吧?”
明净垂着眼睫,很久都没有回话,直到何所似安静下来,他才慢慢开口道:“何尊主。”
“嗯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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