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不等他反应过来,抚摸脸颊手就停到下颔边缘,对方唇贴过来,不
两人四目相对,时寂静无话。
那双紫眸沉沉地盯着他,像是怀疑自己在做梦,但他很快发觉这并不是梦境,而是真实。
小魔王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,很久都没说话,他想开口时候,喉咙里仿佛堵住,连个粗略音节都发不出来,只能探出手,慢慢地触摸上对方脸颊。
江折柳由着他触碰,觉得他这反应不是特别对劲。但他身体好像还没有彻底醒过来,也样说不出话,随后眨眼之间,他便被对方抱满怀。
热烈、期待、甚至是痛苦得有些失控。
梦境归于黑暗,他断裂神思似乎骤然被接上。
江折柳睁开眼。
昙灯仍然发着幽光,这个角度看不到窗子,也辨别不出此刻时辰。灯火里只有焰火,之前围绕着残魂与星点早已消失。
他头疼得厉害,但忍下去,目光略微有些没回过神地移动下,看向床榻边人。
小魔王趴在榻边陪着他,似乎也睡着。
江折柳睡很久。
他做个不甚清晰梦。
梦到昔日,梦到当年刚刚入门之时。他持剑修行,勤恳不怠,是师长眼中继承衣钵不二人选。梦到他路成长,从恩师手中接过凌霄剑,承掌门之位,登临高台。
切都是回忆。
是他身体仍健、毫无破损时回忆。
闻人夜很少抱痛他。但这时候他却真觉得痛得骨头都要散架,但比起这些,对方情绪更吸引他注意力。
江折柳没有从他拥抱中感受出快乐,反而觉得对方像是陷入种没有尽头煎熬,这种日久天长痛苦积蓄得太久,终于在此刻捅破个洞。
他能动那只手慢慢地安抚着对方脊背,却制止不闻人夜抱紧他动作,直到他感觉湿润眼泪浸湿衣襟,滚烫得触上肌肤。
……小魔王果然会哭。
江折柳心中愧疚感层层叠叠地蔓延,他想说话但发不出声,只能徒劳地安抚对方。随后,他手腕被握住,被包裹在宽厚掌心里,修长指节蜷缩下,碰到闻人夜衣袖。
他突然觉得对方变化有点大。
那对坚硬魔角愈发鲜艳,上方魔纹如血,刺目无比。靠近之时还挟着略有些扎手魔气。江折柳动下手指,发觉连这个动作做出来都有些艰难。
他有些搞不清楚现在情况。不知道是不是对方把自己从地底下刨出来,或是找到什借尸还魂秘法。他记忆也有点断代,脑海里画面有点续不上。
小魔王闭着眼,是江折柳从未见过神情,莫名地有点可怜。
他抬起手指,有些费力地碰下对方角。闻人夜便因这触碰苏醒过来,抬起头。
回忆持续地进行,很快地经过半生,驶向他意欲偿还切起点——
修补界膜。
他权衡过,也考量过,最后仍是选择这条道路,他以为恩情偿尽,不会再有遗憾,他颐养天年,可以沉寂终老。
但他在穷途末路之中,没能抓住沉寂终老机会,就被只浑身是刺大魔小心翼翼地叼进窝里,把他残破根须栽进泥土中,耐心养护,仔细陪伴,强迫他生根发芽,强迫他起死回生。
起死回生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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