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差口气。”贺檀多看眼他脖颈上复生石,“仙尊修为尽废,只身到此,不怕危险?”
“你也说就差口气,还怕什?”
这倒也是。
贺檀舔舔沾满血迹手指头,胡乱地擦干净,然后凑到江折柳身边闻闻,在公仪颜危险注视下移开脸,皱眉道:“您来这里,是想做什?要是们尊主知道,恐怕就没那容易离开。”
江折柳耐心十足,语气平静地跟他复述遍自己诉求。
不怪他有此问。江折柳半只脚踏进鬼门关,身上生机十分寡淡。
江折柳点点头,态度平和地问他:“在下江折柳,来拜访望乡台居士。”
少年鬼修呆呆,不知道是为他声音,还是为他名字。他敞开院门,连忙道:“请随来。”
公仪颜就陪在魔后身边,随着江折柳进入这座如同阴宅般建筑当中,跟着白面鬼修拐来拐去,最后停在间房屋外。
待少年通报过后,房门骤然打开,露出屋内排放整齐各类残肢和尸骸,还有装在法器中四处乱窜神魂碎片,发出刺耳摩擦声。
幽冥界。
绕过冥河路程要更远点,穿梭过无数鬼修忌惮又贪婪视线,马车徐徐地驶进望乡台。
公仪颜跳下马车,撩开帘子伸进去只手,把全魔界心肝宝贝搀扶下车,让他在自己身边站稳。
江折柳状态不是很好,他已经能感觉自己身体开始支撑不住。复生石裂痕层层叠叠,已经布满表面,皲裂痕迹怵目惊心。
公仪颜路上解决很多“意外”,有被天灵体气息蛊惑而来恶妖,也有幽冥界拦路幽魂,尽数陨灭于她刀下,有时为不吵醒江折柳,甚至动作都是无声无息。
“只把身体做成傀儡
江折柳提步进入,见到从尸体残肢架子下面,坐着个外表只有七八岁男童,半个身子上都是血,他边晃荡手里瓶子边抬头,银白眼瞳在江折柳身上停顿下。
活人。
贺檀确认下眼前人生死,目光在他脖颈间转悠两下,然后站起身,视线移动到他脸上,才后知后觉地道:“……江仙尊?”
江折柳道:“是。”
贺檀站起来也不到他胸口高,只不过这位傀儡师非常喜欢拼凑身体,所以他也随时可以更换形象,并不止于个小孩子外貌。
路行到此处,江折柳也亲眼见证战事波及情况……没有伤亡是不可能,但小魔王控制得很好,范围和程度都在江折柳预计之内,甚至比他预计效果还要更好些。
如果真有人可以统各界,制衡各族之间利益争夺与不断加深仇恨话,他其实是个非常合适人。
江折柳想这些就头痛,因此也就按下思绪不再考虑,而是伸手拢紧下披风毛领,敲敲望乡台前门。
这地方虽说叫“望乡台”,但实际上是个繁复复古建筑,建筑后方有个类似于九重宝塔般巨型法器,登上高塔后最顶端石台,才是幽冥界中真正望乡台。
他敲敲门,门内似乎系着铃铛,铃铛响几声,随后有个脸色惨白少年鬼修拉开房门,看两人眼,似乎被眼前人美色镇住,半晌才道:“你……你是活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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