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谦仁沉吟会儿,不冷不热道:“那皇上意思,难道是觉得是老臣冤枉平阳王吗?”
沈映对杜谦仁微笑道:“朕自然不是这个意思,但是太师替朕分忧,日要处理那多琐事,难免也会有力不能及之处,保不齐底下有些人欺上瞒下,公报私仇,朕是怕太师被那些*佞小人骗啊。”
杜谦仁嘴上胡须微微抖两下,精明目光审视着小皇帝表情,心下暗暗纳罕。
刚才这些话,话术巧妙,以退为进,毫无破绽,往日里绝对不可能从昏聩小皇帝嘴里说出来,这背后定有人在教他!
沈映从御案后站起来,走到台阶下面,双手托住杜谦仁双臂,态度亲昵地道:“太师无需多虑,朕最信任人就是你,但既然有人到朕面前为平阳王鸣冤,那朕也不能置若罔闻。依朕看,此案不妨再彻查遍,以示朕恩德,也叫其他各地藩王知道朕绝不会冤杀任何个忠臣,这样他们才能更安心地替朕守江山,太师以为呢?”
已由三司审理完毕,证据确凿,如何还有内情?平阳王仗着自己是有功之臣,蔑视君上,不臣之心昭然若揭,老臣以为,此案已有定论,无需再浪费时间重审!”
沈映把茶盏放下,抬起头悠悠看向杜谦仁,“太师,你说平阳王蔑视君上,那他到底是怎个蔑视朕法?”
杜谦仁义正辞严道:“皇上您召他入京述职,他却比规定时间迟数日觐见,再者,平阳王下属告发平阳王不满每年朝廷下拨军饷未达他所要之数,时常对皇上您和太后有怨怼之言,这岂不是蔑视君上,有谋逆之意?皇上理应严惩平阳王,以此来震慑其他藩王!”
沈映手肘撑在案上,用手托着下巴,“太师是说,是平阳王下属告发平阳王有反心?”
杜谦仁:“不错!”
皇帝都已经把所有他能说话都堵死,杜谦仁还能说什?也不能公然顶撞皇帝,让其他大臣们知道,是他杜谦仁非要和平阳王过不去。
杜谦仁看着皇帝眼神闪闪,皮笑肉不笑地拱手道:“皇上圣明,老臣谨遵圣意。”
另外两位次辅也忙应和道:“遵皇上圣意!”
杜谦仁悄悄朝左边兼任刑部尚书次辅使个眼色,那次辅忙道:“臣这就回去命人严加重审人犯人证!”
沈映挥手道:“不必,此案就交给北镇抚司来查,你把人证
沈映皱眉“啧”声,语气颇为不赞同地道:“可朕却觉得那个平阳王下属证词并不可信,焉知他不是犯错被平阳王责罚,所以怀恨在心,挟私报复?要朕说,就算平阳王真有罪,可这等不忠不义之徒也不是什好东西,就该割他舌头再发配充军,让他知道背弃旧主有什下场!”
沈映说这话时候,视线若有似无地扫在万忠全身上,万忠全察觉到,忍不住扭头朝皇帝那边看眼,发现沈映正歪着头笑吟吟地看着他后,忙不迭把头低到胸口,同时打个寒噤。
杜谦仁也敏锐地察觉出今日见到小皇帝,似乎与往日不同。
平时都是内阁怎说,小皇帝就怎批,从来不关心这些朝堂政事,今日却为个平阳王与他争执,还要下令重审,实在反常。
杜谦仁和另外两个次辅分别对视眼,果然他们二人眼神也是和他样疑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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