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他人听得面面相觑,都不明白皇帝到底所言何意。
“鹬蚌相争,渔翁得利,”沈映空手做个握杆钓鱼手势,笑眯眯地问,“你们觉得,朕不当皇帝当个渔翁怎样?”
谢毓摇头笑道:“皇上,您就别跟们打哑谜,圣心难测,臣等猜不到皇上心意,认输行吗?”
沈映背靠在椅子上,揣起手,坐得稳如泰山,“朕计策就是,先让杜谦仁和太后斗法,朕隔岸观火,等到他们都得两败俱伤,朕再坐收渔翁之利,你们觉得此计如何?”
林振越道:“可皇上,您如何能确保这两党定会两败俱伤?恕臣说句不中听话,他们两方斗起来,若杜党胜,皇上必然帝位不保,性命也会危在旦夕,而若刘太后胜,则太后势力会更加如日中天,皇上亲政之日,便会更加遥遥无期。”
心斋内,所有伺候宫人都被屏退出去,除皇帝,只有固安伯林振越、羽林军中郎将林彻、翰林院编修谢毓以及凌青蘅四人在场。
而顾悯因为被郭九尘临时派出京公干,所以并未到场。
沈映让凌青蘅把搜集到情报信息和其他人说遍后,目光扫过众人脸上,“诸卿对杜党与岐王联手打算犯上作乱事有何应对良策?”
林振越想想说:“既然圣上已经提前洞悉这些人野心,何不上报给太后,请太后派兵镇压?”
沈映端起茶来喝口,“上报给太后?这种最简单平叛方法,固安伯难道觉得朕会想不到?朕要是想让太后出手,那还要叫你们过来作甚?”
“固安伯言之有理,”沈映眼里流露出丝狡黠,“可你们有没有想过,既然他们两党不管谁赢,都会对朕大为不利,那倘若朕不在这个皇位上,他们还能威胁到朕吗?”
林振越不解道:“皇上,恕臣愚昧,还是不太明白皇帝意思。”
沈映淡淡笑,“固安伯带兵多年,怎才清闲几日,就连避敌锋芒、釜底抽薪这简单用兵之法都给忘?假使朕这个皇帝没,那太后手中暂时没有可以继位新君人选,必定会方寸大乱,而杜党在京中便可名正言顺地扶持唯拥有继位资格岐王登基,朕只需要在这时出其不意,派兵先攻入京城铲除杜党,届时杜党之权便尽归朕之手,等到太后回京,大势已定,她又能奈朕何?”
林振越听完苦笑道:“皇上,计是好计,但还是刚刚问题,这兵从何而来?若是从前,臣或许还能襄助皇上,可如今……臣全家上下加起来也不过百余口人,怎能帮皇上攻入京师?”
林彻心直口快道:“皇上,就算您想让们去平叛,那也得手里有兵才行啊,可臣父亲兵权都已经被刘太后收走,无兵可用,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。”
沈映镇定自若地笑笑,到底还是谢毓在沈映身边待时间最长,最解沈映脾气,于是大胆问道:“皇上,您心中是否想出应对之法?”
沈映放下茶盏,悠悠问道:“你们说,杜谦仁和冯太妃他们两个共同敌人是谁?”
谢毓思忖片刻,道:“自然是皇上您与太后。”
沈映抬起手竖起食指朝他们摇摇,“错。在他们眼里,朕不过是太后个傀儡,所以他们最大敌人还是太后才对,朕不过是城门失火时,被殃及池鱼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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