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不是在试你,他是在试。”周勉咬着牙道,他眸中迸出火星,手掌不知不觉地按到身侧剑鞘上。
他手被谢玟按住,这节修长白皙、带着三分柔软手指按在他手背上,却几乎有不可挪动力量。谢玟目光望着那架孤单马车,也同样望向马车后密密麻麻黑影。
“学会徒弟,饿死师父。”他叹息道,“恐怕要连累你。”
周勉喉间梗,还未说话,谢玟就已经抬手撩开车帘,起身出去。
谢玟站在片月光笼罩之地,四野风嗖嗖作响,冰冷地灌过来。他仰起头,缓缓地吐出口气,随后望向对面人。
。”谢玟接过他茶,“子跃,今夜连夜出京,会直接进琼都。你送到如今这个地步,已经仁至义尽,不可再冒险。”
周勉字子跃,他皱眉,道:“在京中有处外宅,金银细软全数备齐,你留下休整片刻,不然……”
他话音未落,车夫驾驶着马高高地撩起蹶子,发出声嘶鸣,整个马车都剧烈地晃动起来,猛地被挡在原地。
夜色浓重,秋月如冷霜般。谢玟心中弥漫起阵浓郁、沉甸甸不安感,他抬起手撩起车帘角,见到月光之下对面,这荒郊野岭中,另架马车静静地停在对面。
匹通体雪白骏马就在马车中央,它威武不动,已经将飞驰马匹惊得嘶鸣退步,连连颤抖。
萧玄谦也望着他,小狼崽子似乎等候得太久,他很用力地回过神,几乎再三疑虑这是这千个日夜以来接连不断幻想和梦魇,他呼吸淬上种带着血腥味冷意。
萧玄谦走过来,脚步在土地上响起嘎吱嘎吱枯叶碎裂声。
“老师。”他望着月光唤声。
谢玟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。他有些嘲讽地笑下:“陛下。”
他人恭敬出现在谢玟口中时,冰冷得让人痛苦不堪,但这种痛苦反而让萧玄谦感到丝真实,他目光焦灼在谢玟脸庞上,低低地道:“老师,找到你……不要逃走,不要离开,整个天下都是,你逃不走。”
在静寂得令人窒息气氛之中,周勉握握手里茶杯,刚想起身,就在谢玟把拉回来。在车帘缝隙之间,对面那架马车上翻出玄边金底帘子,个万分熟悉、又万分不应该在此刻出现人步出车内。
萧玄谦。
他穿着件深蓝色外披,衣衫稍稍不整,也没有戴沉重尊贵冕旒,而是半束着发,发丝披散,如刀锋似立在面前,他望过来,似乎已经等候很久、很久。
周勉低低地吸口气。
“看来们等候时机不是很妙。”谢玟注视着萧玄谦,“他也在等这个时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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