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得并没有错。这本书原著结局惨烈无比,萧家人几乎断绝血脉,整个朝堂、京都、乃至于辐射到天
谢玟对他十分尊重,几乎在同时回礼。两人相对而坐,灯火摇曳,此景如故。
“老朽总疑心帝师是神仙中人。”李老先生道,“自十年前见你到如今,你形容外表,竟然没有丝变化,不见半分岁月痕迹。”
“马齿徒增,没什长进,让老先生见笑。”
李献眯起双浑浊眼睛,他道:“三年前你死讯传到福州,其他人都拍手叫好、弹冠相庆,却说要天下大乱,隐居避世……幸而你没死,否则今朝国事家事,还不知道是什模样。”
谢玟眉目在灯影之下拢上层光,他温文尔雅中素来带着三分疏离清寂,此时烛火驱退冷意,仿佛他视线所照之处,尽是殷切多情期望、有股缠绵温和味道:“要是真死在那个雪天里,就是天下大乱也不干事。”
得百官都说这是个才情冠绝文士,只可惜让萧九赶去养马,下卷不知道什时候才能出来。
“姑娘会心想事成。”谢玟道,“但日后读书要仔细。”
“仔细着呢,公子!”那小姑娘招招手,朝相反方向去。也不知道她什时候才知道自己写得是白日苟合。
谢玟转过头看向萧玄谦,道:“还不回去?你这是虚情假意、还是真心流露,总得有个时间应验。”
萧玄谦蓦地抬起眼时,对方却收敛神情,什都不说。
李献道:“今朝来,正是要问……你跟陛下真走到路途尽头,再无转圜之地吗?”
谢玟抬眸看他眼,指间转动着枚黑色棋子。
“帝师说句是,便回福州老家去,从此不问庙宇朝堂,任它洪水滔天。如若帝师还舍得为萧家天下舍身续命,身将死之躯,也愿意埋骨青山,竭力辅佐陛下。”
这话与当年立场大相径庭,谢玟摩挲着棋子,轻声问道:“当年……”
“当年帝师跟陛下过从甚密。等老臣忧心谢大人有不臣之心,故而为此跟陛下闹到那个地步,但冷眼旁观这些年,才看明白萧家天下不是因帝师而败,而是因帝师才能再有生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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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皇帝说话算话,简风致很快便被放走。小采花贼临走之前抱着柱子哭天抹泪,以为帝师大人做什巨大牺牲,只差把“给讲讲”写在脸上。谢玟踹他小腿脚,眉目清冷地骂句:“滚远点。”简风致这才垮下个脸,步三回头地跟着宫女走。
偌大个紫微宫,除这些木头似宫女太监,就剩下玉狮子睡觉打盹儿,陪伴左右。连原本奉旨带他散心小沈大人,也苦哈哈地在后院儿喂马,更别提出去见周勉、萧天柔,小皇帝时好时坏,他不想破坏局面。
直至数日后,西北军进京前夕,当世大儒李老先生也在夜中进入帝都——他年老体弱,为帝师之事匆匆赶来,这位年近八十老先生亲自前来,千辛万苦磨破嘴皮才劝得小皇帝松口,谢玟终于又见到位故人。
在偏殿暖阁里,李老先生连夜进京,他风尘仆仆、发须皆白,柱着杖立在灯前。等到身后脚步声靠近时,老者转过身,向迎面而来谢玟拱手道:“谢帝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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