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胸口传来剧烈跳动声,那股有所求般干渴又涌上来。萧玄谦闭闭眼平复思绪,又抬起头贴近问他:“老师要喝解酒汤再睡?”
谢玟虽然醉,但醉得乖巧,此时只是怔怔地看着他,过好半晌才迟钝答道:“都好。”
都好……萧玄谦听出他醉意,突兀地生出股鬼使神差念头来,他平日里小心谨慎、唯恐落人话柄,这时候却像是失神智般,哑着声道:“什都好?做什都好吗?”
谢玟看着他想会儿,潜意识里不觉得萧玄谦能对自己做什,慢吞吞地说:“……你决定就好。”
他意思是,先喝醒酒汤还是先熄灯入寝,让萧玄谦做主就行。他此刻没有这个精神来判断,他所有心思都在朝野政局上,对待这种生活琐事,却往往是不爱做决定。
过神来。
他错觉般地沉浸在这个极为熟悉、却又陌生很多年亲吻里。他想起那个雪天……中秋过后那年冬日,大雪纷纷。
李宰辅彼时跟谢玟针锋相对,对这个年轻名士怀有极大敌意,觉得他沽名钓誉、徒有其表。年关之际,庄妃和六皇子势力因军饷大案遭到打击,颇有反扑之势,朝堂政局风云变幻、先帝对他也时冷时热,在这个到处都是陷阱和诡计剧情里,切举措都像是走钢丝样。
好在谢玟完完整整地读过这本书,知道近乎所有剧情,才能在这个旋涡下显示出如同未卜先知般行动。那年冬日,他实在太过疲惫,侍女暖身酒多热两盅,夜里又赴宴,极偶然地喝醉酒。
马车滚动,谢玟身上披着厚重雪氅,因为酒意上涌而感觉不到冷热。外面寒风阵阵,他停在府外时,此时地位已提升不少萧玄谦正等在门口。
萧玄谦抬起手,眷恋地触上他脸颊,他指尖明明发颤,却还涌出股刻骨铭心欢喜。两人气息交缠相融,距离近到不能再近,萧玄谦才低哑着声音、纯粹赤诚地道:“老师喝什酒?”
谢玟迟疑下,时没答上来。萧玄谦手指轻轻地摩挲着他唇瓣,对方此刻已在习武,手里新茧介于软和硬之间,在软唇上刮出点儿独特血色。
“让尝尝,”萧玄谦低微地问,“好?”
九殿下头次在先帝那边获得随意出宫允准,他从侍女手边接谢玟下车,在对方清淡气息间闻到缕醇香,萧玄谦握住他手猛然抬眸,对上双温柔湿润眼睛。
他眼角微红,醉意有些上脸。萧玄谦记得老师从来很少喝酒,并不知道他酒量这浅,闻着明明是这淡桂花酒味儿,可谢玟偏偏醉,那眼尾颜色几乎有种晃人眼睛明艳。
萧玄谦心跳漏拍,他匆忙地敛回视线,像是个敬重老师寻常学生样伺候他洗漱更衣,取出外袍,换些轻便衣衫。侍女知道九殿下孝顺,也就将这些事全权交给他,自己去外面收拾物件、打点奴仆去。
静谧室内,只有他们两人。
萧玄谦跪在地上为他脱鞋袜,手心正好碰到谢玟脚腕——外面如此寒冷,连着他关节都是冰。萧玄谦盯着那节清瘦踝骨,忽而觉得谢玟似乎哪里都生得很精致,他骨头都是约定好长,才能这周全、这样好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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