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恼怒地抽回
九殿下本就难缠,况且在那夜之后,他算是阴差阳错听遍谢玟真心话,这就像枚保命丹丸、压心秤砣,起到至关重要作用。
萧玄谦避而不答,态度却柔和无比。谢玟叹口气,知道这小兔崽子选择性耳聋,便坐到对方身边,看几眼对方正在看奏本。
这看不要紧,光是两行字,谢玟瞬间就想起好几年前刚刚教学生时候。重华宫皇子资质有好有坏,进度参差不齐,教授皇子们先生也不止他个,所以他并不那费心,但等单独培养萧九时候……这股脑溢血高血压错觉就非常熟悉和亲切。
萧玄谦资质绝对不差,但他最大毛病就是——他很难去在意细枝末节,与其说是注意不到,不如说是根本不在乎,虽然他眼光长远,也能使国富民强,但某些政策太过残酷、恐生流血动乱。
两人行事作风有极大差距,谢玟就像是个精准医生,切入伤患时,连术后预后措施都准备完全,时时刻刻考虑着如何平稳、和缓、不动声色地推行政策,而萧玄谦则是冷酷屠夫,他为迅捷猛烈地解决问题,不惜断指断尾,不在意流血受伤,除见效之外,还常常形成帝王威慑。
牡丹馆住,觉得生活日比日慢,相比于忙于政务紫微宫,他睡得时候算早,童童在床尾跟玉狮子吵架……谢玟看着烛火照出来影子,心想如果没有小皇帝这茬,他就这慢慢地终老在此,也算是隐下身名,形同善终。
但就算没有萧玄谦搅乱水面,他终究也是这切局外人,就算看起来跟这个世界融合得有多好、多深入,但提及到触碰灵魂深处地方,他还是会为这股深寒寂寞而心悸。
谢玟擦干头发,嗅到股升腾药味儿,他转头望去,看见萧玄谦在正对面支起个小药炉,这味道很熟悉。
张则给他开方子,萧玄谦手里也有份,而且他在京中时想尽办法、南巡路上又遍寻名医,他手里捏着药方要更好、更成熟温和。
“老师,”萧玄谦注意到他目光,“你困吗?”
这也是萧玄谦登基后,两人政见严重相左、发生冲突原因之。
但萧玄谦终究是很有进步,所以他能做个在国家大事上好皇帝。
谢玟盯着那批复意见,沉默半晌,道:“你们这是诚心犯浑是不是?”
萧玄谦心道,糟,选这个过分。他当即凑到谢玟面前,抓着对方手放到胸前:“那您打吧。”
谢玟:“……别来这套。”
确实已经是要睡时辰,但对方始终不走,终究没有宁日。
谢玟没有回应,而是将几次叫对方带回去金错刀带离桌面,伸手拉过对方手腕,将小皇帝手掌平摊开,将那把匕首放回他掌中,低着头道:“不要让赶你。”
萧玄谦神色有瞬间僵硬,他缓缓地合拢手指,宽阔骨节攥得微抖,手背上青筋凸起。但他竟能忍耐那种渗入骨髓恐慌,勉强披好羊皮,拉住对方手:“老师。”
谢玟没有表情地盯着他手指。
萧玄谦轻轻地松开点,不舍得完全失去这点接触,他锯断肉食者恐怖獠牙,放低语气:“你身体不好,要直调理,不能疏漏……老师,你来看看这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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