捉不到鸟没关系,必须把这蟋蟀捉到!
林芳洲撸起袖子,轻手轻脚地在草丛中搜索起来。
那蟋蟀,果然不是凡品。乌黑油亮皮,强壮脚,狰狞牙,个子很大,怕是有寸许长!这个季节,很难看到如此健壮蟋蟀。林芳洲乐开花,势要把它拿下!
那蟋蟀,果然不是凡品,蹦得忒高,跑得贼快!
林芳洲心情有些复杂。方面蟋蟀越健壮她越高兴,另方面,因着这小东西跑得太快,她很难得手。
林芳洲什都不缺,就是缺钱。今天不赚钱,明天她就得当裤子吃饭。
于是林芳洲朝城外山林走去,路上遇到个认识农夫,农夫喊她:“大郎,莫要进山,山上有老虎,已经吃几个人,现在樵夫都不敢上山砍柴。”
“多谢老伯提醒,不进山,只在外面玩。”
林芳洲心想,老虎只在深山里,她在外边小土坡树林里掏个鸟儿,没什关系。
于是走进树林。
切切,皆源于她老娘个馊主意。
十五年前,她娘带着两岁她逃难到此地,落户籍。家中孤女寡母,没有男子撑门面,老娘怕她们被人欺负,便谎称林芳洲是个男孩,户籍就这登上。
登上就不能改……
倘若她现在被人知道女儿身,告到官府,打板子是轻,说不好就要流放三千里,去沙漠里种西瓜。
就凭她小身板,无论是打板子还是流放,都很难活命。
两字,立刻诚惶诚恐起来。
骆少爷也不恼,毕竟很少有男人愿意入赘,何况林芳洲也是家中独苗,更加不太可能。
林芳洲吃完馄饨牛肉,和骆少爷道谢,拍拍屁股走。
待她走远,茶棚里有食客悄悄问老板:“好俊后生!那是谁家孩子?”
老板嗓音很是洪亮:“东大街张寡妇家,大名叫林芳洲,都唤他林大郎。张寡妇也不是本地人,十几年前逃难来到此地,含辛茹苦好容易把孩儿拉扯大,去年她竟染上热疾,病死。”
不管不管,定要捉住!
她追着这蟋蟀跑啊跑
林芳洲很快找到那个鸟窝,爬上树看,登时大失所望:也不知哪个龟孙先下手,把小画眉都掏走。
她下树,骂几句泄愤,却无改于被人抢占先机事实。
正不知接下来该怎办,林芳洲突然听到阵虫鸣。
是蟋蟀叫声,声音洪亮得很。有如此中气十足鸣叫,想必这个蟋蟀个头很威猛。
若是她有只威风八面蟋蟀,战遍全城无敌手,那该是怎样风光无限,该是怎样被众人膜拜景仰?
所以,打死也不能让别人知道她秘密。
忧伤会儿,林芳洲就把此事抛到脑后。她走到城门口时,突然想起事。
前些天去城外山林里玩,她找到个画眉鸟窝。那时画眉鸟正在下蛋,现在应是已经孵出小鸟。
把小鸟掏来,养大后好好调教,定能卖个好价钱。
若是不等养大,只卖雏鸟,也能卖些钱救急。
听者便叹息道:“可惜,可惜。那孩子可曾娶亲?”
“没有!他不过个帮闲,又无田地家产,又无正经营生,拿什娶媳妇?”
……
吃饱饭林芳洲,终于腾出脑子来忧伤。
全世界都以为她是个男人,实际上并不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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