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有文钱,能不能卖给半个?”
“……”
“能吗?”
“不能……”
“让咬口也行。”
“……选元宝。”
林芳洲坐起身,听到窗外卖胡饼货郎还在吆喝,声音特别脆亮:“胡饼嘞——刚出炉胡饼——又香,又脆,又大芝麻胡饼——”
她吞下口水,隔着纱窗破洞喊道:“卖胡饼!”
“诶!小娘子可是要买胡饼?”
“你爹才是小娘子!睁开你狗眼看看!”
……
果然人还是要做好事才能睡得安稳。林芳洲这下半夜睡得很熟,次日天光大亮时,她才被胡饼叫卖声吵醒,睁开惺忪睡眼。
那小傻子也已经醒,不,现在不该叫他小傻子,他比猴子都精。
林芳洲打个哈欠,问他:“说,还不知道你叫什名字。”
“你想叫什?”
林芳洲话问出口,就觉得自己这质疑站不住脚——这臭小子正被人追杀呢!
她轻轻吐口气,莫名,心中那股愤怒竟消散不少。也许……他真有不得已苦衷吧。
林芳洲又问:“你他妈到底是谁?!”
他仰着头看她,轻声问道:“你真要知道?”
“……”她突然有些不确定。
那之后林芳洲路都没说话。
两人回到那四面透风屋子时,那孩子突然说:“对不起。”
林芳洲有些咬牙切齿:“所以,你直都在装傻?”
“嗯。”
“原来你他妈直在装傻?你差点害死!”
“滚!”
林芳洲讨个没趣,本想骂他几句,奈何自己肚中饥饿,实在没有力气与人置气。她下床翻箱倒柜地找圈,想看看还有什东西可以当当。
她倒是找出几件值钱东西,可惜全是那个小傻——不,小元宝。
林芳洲抖抖他那副皮甲,问道:“这东西是用什皮做
货郎心想,你隔着纱窗,便是千里眼,也不能隔空视物。他脾气好,也不和顾客抬杠,此刻只管赔笑道:“小人有眼不识泰山,小官人莫要和小人般见识。你要几个胡饼?”
“你有几个?”
“还有十五个,今天就剩这多,卖完就回家。”
“多少钱个?”
“两文个,五文三个,官人若是包圆,还可再算便宜些。”
“那就叫你‘元宝’吧。”
“……”
“怎,不喜欢?”
“能不能,换个?”
“哦,那就‘二筒’吧。”
好奇心,谁都有。可这个小子来历有点可怕,林芳洲不确定自己旦知道他真实身份后还能不能睡安稳,还能不能装得毫无破绽,还能不能……
“算算,”她摆摆手,“谁关心你是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!”
他突然轻轻叹口气,用几不可闻声音,喃喃道,“其实,你不该回去找。”
“你说什?”
“没什,睡吧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
他像个八哥样只会重复这句话,夜色中他身形显得有些单薄,身姿却是倔强。
林芳洲丝毫不怀疑,如果再让他选遍,他肯定还是会装傻。她忍着,bao打他顿冲动,冷冷问道:“为什装傻?”
“……多年来屡陷险境,已无人可信。”
“吹牛吧你就!你才多大,你就屡陷险境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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