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芳洲宿醉有些难受,第二天当差时无精打采。衙门里最近也无甚公事,王大刀他们在起直讨论做万民伞立功德碑诸事。太爷离开那天仪式比较多,全城百姓都会去相送,又要做万民伞,又要脱遗爱靴,还要立碑,还有人提议要立生祠……林芳洲也插不上什话,就在旁听着,王大刀问她意见,她就说:“不懂这
哭得那样伤心,仅次于在赌场输光家当。
他边扶着她,轻声安慰道,“以后或许有再见之日。”
林芳洲也不管他说什,只管自己哭。醉鬼撒起疯来,向来没什理智可言。
小元宝悄然叹息。寂寂黑夜、春风春雨之中,他声音几不可闻:“陪着你啊。”
她哭得正尽兴,也没听到他说什,也没回答。
林芳洲摇摇晃晃地走过去,对着县令唱道:“执手相看泪眼,竟无语凝噎……”
县令生怕这醉鬼真去执他手,他拧着眉重重拂袖,对小元宝说,“快带着你哥哥回去吧。”
“嗯。”小元宝便与县令告辞,接着把灯笼塞进林芳洲手里,“走吧,回家。”
林芳洲喝得醉醺醺,走路步三颠,若不是小元宝扯着她,她怕是早就摔在地上啃泥。那灯笼被她晃得上上下下明明暗暗,看得人眼花。
小元宝突然按住她肩膀,“好好走路。”
十五这天,县太爷在望月楼大摆宴席,底下*员胥吏们从高到底轮番给县令敬酒,那县令不胜酒力,前面还喝些,到后来,就是“随意,你也请随意”。
轮到林芳洲时,县令早就不喝酒。
林芳洲举着酒杯,甫开口,没料到,眼泪竟滚下来,她有些慌张,边擦眼泪,边道,“太爷,你……你……”千言万语,却仿佛团丝线缠在喉间,吞不吐不得。“你”半天,后来她说道,“你路走好……”
太爷眼圈也有些红,却是笑骂道:“什路走好,本官又不是去死!”
句话,把伤感众人逗得捧腹。
回到家时,林芳洲哭累,往床上滚,睡死过去。小元宝帮她除鞋袜,盖好被子。他又打热水,用湿手巾把她脸和手都仔细擦拭番。看到她指甲长,他拿过剪刀,坐在床边帮她把指甲剪。
边剪指甲,他时不时抬眼看她睡颜。
她睡得很安稳,长睫毛翘着,往脸上投下片羽毛般影子。睡梦中她舔舔嘴角,说起梦话:“还吃想滴酥鲍螺。”
烛影摇曳里,他低头轻轻牵起嘴角,道,“没心没肺。”
……
他只手臂绕过去揽着她,几乎把她带进怀里。
她靠在他身上,走路便稳当些,边走,她边唤他,“小元宝。”
“嗯?”
“太爷要走……”
然后他听到她小声啜泣声。
林芳洲坐回到位子上,杯接杯地喝酒,到后来,她和王大刀、汪铁钉他们,都喝得有点多。
宴席散时,林芳洲走到外面,冷不防雨丝扑面,她仰头,借着灯光看那如流星般漫天坠落雨滴,“下雨啊……”
王大刀碰下她胳膊,“大郎,那不是你兄弟?”
林芳洲定睛看去,见果然是小元宝,他手撑伞手提灯,正在和太爷说话。太爷不爱说话,但是他喜欢和小元宝说话。
人人都喜欢小元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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