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,黑色海面下,只有自己脸。珊瑚树下,他看着自己,不知所措。
下刻,周围响起尖叫。他视野急旋扭曲,整个人如同个木偶样以种扭曲姿势滚落出去。手臂与肋骨骨折,是在可以接受范围中损伤,他躺在冰凉地上,呼吸有些困难。司机和协管员都已经过来,过会,医院里也有医生出来。他被放上担架,有人在确认他意识。
“你叫什名字?小伙子,听得见说话吗?”那个人问他,“名字,家里联系电话!”
……叫什名字呢?
对,叫……
百货商店楼玻璃橱窗上,留下些血痕。马路上正响起协管员哨子声,信号灯由绿翻红。
斑马线上人流正在稀释。过滤纸,烧杯,氯化钾,蒸馏……
海面上薄冰,开始汇聚,向着它们同类靠近。黑色海水之下,那古老珊瑚树乍然浮现。
条鱼摇曳而过,划过他眼底,留下尾淡淡水纹。似乎是童年在青石庭院中低头看着水缸中游鱼,莲叶荷花,他踩在块不太稳石头上,低头追逐鱼影。
水中,是自己满是伤痕污垢面容。这张脸很熟悉,真是自己吗?——夏天,秒针,火车……火车……对,他坐火车,去哪?
“……昆慎之……”
昆慎之,是名字罢。似乎有很多人都那叫过。可究竟叫什呢?头好痛,为什有那多人啊?现在是什时候?那多人,促销,春节横幅,鞭炮,烟火……
二月十九日,快过去。
乐阳突然睁大眼睛,朵巨大烟花在半空中炸开,绚烂无比,引来无数人欢呼。不夜之城夜幕中,朵接朵灿烂烟花照亮黑夜,转眼消逝。越是美丽东西,存在也越是短暂。
火车轰鸣声,摇曳车厢,满是油耗气味座椅,对座吵闹小孩子。这辆火车是从哪来?
他坐在火车上,看着窗外风景。张隔离网有四十三根柱子,小孩子正在换牙,由此可以推测出他年纪,他母亲在旁边,每分钟会看三次手机,并且迅速将屏幕按掉,她可能有外遇。他能见到切秘密,无论想或不想。
火车由杭州到上海。
昆门道观,昆门鬼,鱼仙人。
宛如撕裂样头痛阻止他继续想下去。人行灯变红,四车道马路上车流不息。他仅仅是凭借着最后本能,步步走下人行道,向着马路对面走去。对面建筑物应该是医院,对,医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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