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召家里不太平,当然不能让人住过去。江南长大少年人,过去三天估计就连骨头都找不到。不过外面倒是有不少闲置房产,他让人偷偷清理其中套,让乐阳住进去。
不过纸包不住火,很快,老大在外面屋子里住个人事情就传开,也不知谁起头。
他喜欢跑去和乐阳吃晚饭,这人不会做饭,以前在住地方不敢乱来,现在到别人家,东家发话,这房子你想拆想烧都随便,就彻底不顾忌,每天都弄得乱七八糟。他也不会,两个人就起窝厨房里瞎琢磨,会炸高压锅,会炸微波炉。
那段时候还是很开心,侠门大血洗结束,风平浪静,身边没有任何威胁。那些原本虎视眈眈不安定因素个接个遇到意外,伤伤死死,仿佛老天爷都在帮他,助他臂之力。乐阳曾经在他落难时候救过他——说来好笑,他就快给人逼到绝路,忽然有个外地少年带着两个片警过来,说要找钱包。想杀他人以为真是警察来找事,哗得散。
对他来说,乐阳就是个好兆头。自从认识他,所有事情都开始顺风顺水。
把余椒拎回去,裹好被子,往怀里塞个热水袋,泡杯红糖姜茶(女朋友留下)。自己去厨房切肉馅加白菜,包猪肉白菜饺子。炉子上开水滋滋冒,把小锅盖噗噗地顶起来。刀切在案板上细密声音,电视里新年联欢晚会,熟悉开场白,这次新年,他们两个人就坐在沙发上吃顿饺子,因为发烧,余椒手在抖,眼睛也不方便,掉好几个在地上,都被王兆养猫吃。后来那只猫过来余椒就踢踢它尾巴,华丽毛也凶,调上来挠他。
之后,王兆就回去。辞职不成功,只能继续当他这个有名无实主管。半年后,他找个护士当妻子。妻子性格安静内敛,与以往所有交往过女友都截然相反。
不过只有这次,余椒没有搞什破坏。或许是终于累,决定面对现实,也可能是长大懂事。但王兆没有感到半分欣慰,只觉得更胆战心惊,如履薄冰,就怕哪天余椒冲到他家里,拿手杖对着家具劈头盖脸顿砸。
可想象没有变成现实。余椒没有再闹,那年新年,他是独自呆在青宿书院里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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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希望对方因为侠门事情被自己牵连。所以当别人问起时候,金召说,住进去只是自己最近认识个女人,叫白檀。他有很多女人,没人会傻到用女人来威胁他。
吃晚饭时候,乐阳知道他说
侠门换代掌门就是次大清洗,金召这代也不例外。如果不是乐阳,他可能已经被扔进松花江。
他在北方长大,乐阳在南方。乐阳说,他到黑龙江来,是来找个人。
找谁呢?也没说找谁,就说,找个人。金召欠他条命,想帮他找,乐阳笑笑,说不用,你给个地方落脚就够。
笑得特别不好意思,打开有些羞涩钱包。“还是学生呢。”他说,“离家出走,没多少钱。”
很久以后他知道,这也是谎言。这个人初中毕业后就没有再离开过阳明道观,离家出走是离家出走,他拿走那天募捐箱里香客们捐零钱,刚刚好就够买张到北方火车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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