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猫绅士从草坪上坐起来,只有喷泉淅沥水声和某种不相识虫鸣在交织着响起。
那支舞,那片黑暗,那个神座……那个找不到缘由承诺,都飘渺得仿佛没有发生过。而凯奥斯先生,似乎也从来没有来到过他身边。
阿诺因看半天月亮,他深深呼吸遍,最后还是忍不住用手覆盖住眼睛位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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兰西找到阿诺因时,这位向来谨守礼节、堪称当代男德典范优秀巫师,罕见地在某个不起眼转角沙发上睡着。
就在两人注视之中,神座之下黑色液体慢慢攀爬上来,沿着繁复古朴花纹,组成两道漆黑锁链。神枷锁在这种静默注视之中凝固,节节地蔓延上来,扣住凯奥斯手腕。
就在阿诺因愣住时,被枷锁禁锢神明却没有丝毫不悦,祂低下头,习惯性地蹭蹭对方脸庞和肩膀。
“你要求不过分,”祂说,“愿意。”
你……你愿意什呢?阿诺因觉得对方好像答应什很重要事,可这件事他竟然不知道、他竟然想不通这到底是什……凯奥斯到底为什而说“愿意”?
这只有邪神自己才清楚。
座向四周发散。
覆盖住凯奥斯双眼绷带松散开,被阿诺因手点点地解开,层、层地解除缠绕,摆脱桎梏,直到露出双眼。
那是双黑色眼睛。
凯奥斯沉默地看着他。
阿诺因注视着这双漆黑眼眸,他恢复好半天,才发出声音:“……凯,其实黑色也……也很好看。”
兰西不确定对方有没有喝酒,但想到阿诺因对酒精格外敏感模样,就能猜到对方酒量水平,因此,他将阿诺因带回寝室时虽然只闻到点点很淡果汁酒精味道,但还是能确认对方有些醉。
他叫醒阿诺因,监督着他洗漱后换衣服,等阿诺因倒在那张属于他哥哥床上时候,兰西才试探地问:“你怎?凯奥斯没跟你回来?你们……吵架?”
雷区蹦迪第人,哪壶不开提哪壶。
阿诺因埋在软乎乎被子里,黑发只露出几缕柔软发梢。黑猫发箍和道具尾巴都散落在床尾,他穿着件松散黑色薄衫,肤色跟衣料
祂愿意放弃任性。
祂愿意戴上枷锁。
祂愿意定格成你爱模样,愿意凝固出你心中模样,愿意回应你爱与虔诚,愿意拥有金色头发和黑色眼睛,祂愿意做你神明。
亲爱阿诺,你是祂唯信徒,祂只为你化身为人。
倏忽之间,切如潮水般退去。眼前幻觉真仿佛只是瞬间恍惚,阿诺因再度睁眼时,清冷月光从树影交错间洒落下来,斑驳地落在衣领间。
神座之下是漆黑液体组成沼泽,在这沼泽之中仿佛沉溺着万物、也投射着万物。祂静默地坐在神座之上,无奈地笑下,淡漠又温和地跟阿诺因道:“黑色很好看。”
祂手指没入小巫师乌黑半长发。
阿诺因顷刻呼吸滞,他隐隐感觉到对方话语中真实含义。
但凯奥斯含义也不仅如此。信徒是神力量来源,也是神枷锁,信徒们心中神形象,就会融合、汇集、定格成神明真正外在形象。
这双黑色眼睛,不是祂所拥有,是阿诺因想要看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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