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栋楼阶梯贯通气,不管是上楼还是下楼,都没有逃离尽头。
楚稚水掏出兜里手机,发现根本没有信号。她迷茫地盯着屏幕,紧接着察觉周围变化。
静谧中,裂纹白墙后突闻嘶嘶怪响,不知是风声还是异兽嘶吼,惊动高墙上诡异光影。墙壁上不规则阴影颜色加深,宛若上好宣纸晕染开浓墨,迅速蔓延开,还张牙舞爪,如晃动狰狞鬼爪。
它们好像察觉她目光,终于在隐蔽中露出真身。
楼道里树影如跳动黑色鬼火,在素白墙面上挪移、游动起来,宛若巨大章鱼投射影子,像极恐怖片里惊悚镜头。
人事处办公室内阳光明媚、光线充足,但楼道里却截然相反,仅有面积不大小窗,外侧还被茂密树藤遮掩,从密叶缝隙间渗出亮度有限。暖阳被叶片裁切后变得斑驳,落在楼道墙壁上鬼影幢幢,抽象黑白图案如无数双不怀好意紧盯人眼睛。
惨白墙壁老旧皲裂,形成细细密密斑纹,宛若牢不可破蛛网,无声地将她笼在其中。
楚稚水站在陌生楼道内,想要检查自己所在位置,只觉股黏腻阴冷从脚踝处侵袭而上,犹如匍匐蜿蜒冰凉毒蛇,缓慢而强势地牢牢锁住猎物,使人不寒而栗、心惊肉跳。
上楼时只感觉环境老旧,可没有这种阴森氛围。
她莫名打个寒颤,产生不好预感,又想起洪熙鸣安慰,脑海中涌出无限迷茫和惶恐,早知道不该让发小打听观察局待遇,应该先问问闹不闹鬼才对。
处门口告别。
洪熙鸣目送楚稚水身影消失在楼梯口,叹息道:“唉,这回能坚持多久呢。”
人事信息录入完成,接下来就是“开眼”。
楚稚水离开人事处后,依照记忆顺原路返回。槐江观察局办公楼年代久远、没有电梯,走廊空无人烟却仍显逼仄,宛若狭长时空甬道,仅仅在尽头处显露亮光。
人事处位于四层,楚稚水拐进楼梯口,边慢悠悠地往下走,边琢磨起未来工作。既然说胡局另有安排,没准自己摸鱼不容易。
墙面汇聚出张深色铁幕,乌云般向她压下,气势汹汹地扑来!
楚稚水心跳如鼓、头皮发麻,她慌不择路地飞速往下蹿,再也不敢探究如今楼层,只想尽快摆脱追逐自己奇怪黑影!
静谧楼道里只余急促脚步声,像是不断敲打死亡倒计时。
她没胆子回头去看,背后汗毛倒立、皆是
她从小就有些怕鬼,但在成人社会打滚多年,早已忘却童年时弱点。
但这不是观察局吗?
官气应该能冲散怪力乱神。
楚稚水硬着头皮往回爬楼梯,不敢继续下楼,想要去找洪姐。然而,四层楼梯门早已消失,除无边无际阶梯,没有任何离开出口。
鬼打墙。
她选择观察局就是为稳定清闲,彻底跟过去工作炼狱划清界限。远离都市喧嚣,收获久违宁静,迎接崭新平凡生活。
不过,生活是否宁静暂且不提,现在局里倒是静得吓人。
除她脚步声外,四周寂寥得不像话,连喜鹊都无踪迹。
楚稚水缓缓停下脚步,她遗忘具体经过楼层,只是机械地下楼梯。直至楼道景象许久未变,这才逐渐意识到四层楼过高,好似上楼都没花那长时间。
她迟迟走不到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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