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侯澹回头看眼半死不活太后,只觉得万分遗憾。早知道活不过今天,刚才就不应该浪费那颗子弹打她腿,而该直接拖她为自己陪葬。
他还有很多遗憾。
没有看到端王跪在自己身前。没有看到两国止战,燕黍丰收。没有完成对岑堇天和更多臣子承诺,让他们看见河清海晏、时和岁丰。
无数遗憾如浮光掠影般远去,留在脑中最鲜明画面,竟是冷宫中冒着热气、咕嘟作响小火锅。
如果还能见到她……
,bao雨之中,北舟和图尔已经过数百招,谁也脱不开身。
论武功,北舟远胜只剩左手能动图尔。但图尔心存死志,招招都是两败俱伤路数,仿佛要与北舟就地同归于尽。北舟却还心系着享殿中夏侯澹,时之间竟被压制住。
享殿里。
无论是入侵者还是护卫,几乎全躺在地上,有死有伤,动弹不得。
整个大殿里站着,只剩三个燕国人。
杨铎捷哑着嗓子喝道:“赵统领何在?带见赵统领!”
赵五成早有吩咐,有什风吹草动都得汇报。守城不敢怠慢,着人将他请过来。
赵五成见杨铎捷这模样,心先放下大半:看来端王快成功。
杨铎捷还在疾呼救驾,赵五成打断他:“你是何人?”
“……”杨铎捷自报家门。
杨铎捷尽量简短地汇报。
庾晚音头脑飞速转动。她望向身后跟来四个暗卫,点其中两个:“你们两个,背着杨大人去求援。”
暗卫:“是!”
“杨大人,”庾晚音拍拍他,“大夏未来就寄托在你这张嘴上。”
杨铎捷走。
三声爆响。
挡在眼前三人,个接个地倒下去,露出身后洞开大门。
他们都是图尔手下精英,闯过无数血与火才走到此处,而且愈战愈勇,到这最后关头也丝毫不松懈。他们将死去侍卫残尸拎在胸前当作肉盾,摆出阵型,亦步亦趋地逼近最后目标。
夏侯澹坐在享殿深处地上,胸前冒着血,只手举着枪,对着他们来回移动,似是在寻找破绽。
只有他自己心中清楚,这不过是虚张声势。枪膛里已经不存在任何弹药。
对方还在缓缓地逼近。
今日是真回不去吧。
赵五成摸摸胡子:“你这般德性,带几个庄稼汉,就敢自称钦天监人,还妄想调动禁军?”
杨铎捷气得发抖,伸手在身上通乱掏,所有能证明身份物件都在方才那阵乱滚间掉落。
赵五成:“来人,将他关押受审。”
杨铎捷周身血液都冷下去。
他固然可以想办法自证,但等他这通折腾完,邶山上还能剩下活人?
剩下两名暗卫面露迟疑:“娘娘……”
庾晚音脸色惨白,紧紧握住那把枪:“没事,们赶紧上山。”
她乱成团脑子里,忽然生出个最不合时宜念头:昨晚在回廊灯火下,自己为什不亲上去呢?
暗卫脚程极快,负着杨铎捷路狂奔,接近城门。
杨铎捷身上血迹斑斑,守城禁军急忙拦住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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