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,趁着夏侯澹召见别人,她带上萧添采与暗卫,熟门熟路地溜出去。暗卫早已习惯她在宫中为所欲为,根本没想过她这次竟是抗旨。
他们照常确认无人尾随,庾晚音担心夏侯澹发现后派人来追,催
“知道,那——”
“你也不能去。那天就说,外面不太平。”
庾晚音急:“刚想起来,可以带萧添采去看他啊,就算治不好他,哪怕让他走得舒服点呢?当初是们忽悠他入朝!”
“那让萧添采自己去,你别去。”
“萧添采这人只跟谢永儿条心,对你可是挺有意见,万他糊弄们……”
庾晚音将它丢到“不重要”那堆,又翻到下张,笑:“李云锡。”
自从朝中开始变动,她就没见过李云锡等人。
夏侯澹不再与他们私下接触,还特别告诫几人,眼下正值多事之秋,少与人议论皇帝,更别让自己成为拥皇党里出头鸟。
李云锡已经在朝堂中摸爬滚打些时候,也懂些好歹。收到夏侯澹告诫,他奇迹般领会用意:皇帝对胜利并无绝对把握。万最后赢是端王,皇帝也要尽量保住这批臣子,确保端王得势后不因记恨而毁他们。
李云锡感动得潸然泪下,却又不能进宫谢恩,最后洋洋洒洒写张陈情表,恨不得磕出点血来涂上去。
必安稳勿燥,多行不义必自毙,要相信他果报很快就来。”
夏侯泊送走臣子们,大门关,唤来死士:“按照计划去布置。”
死士:“殿下,听说谢妃已经倒戈,她又常能未卜先知,会不会将们计划也报给皇帝?”
夏侯泊微笑:“以前她出主意,在实行时都会改变些小小细节,她并不能察觉。这次也样,会在计划当日,临时让你们去多办件小事。”
他挥退众人,低头拉开床头暗格,取出只绣工粗糙香囊,捏在修长手指间晃荡两下。
“晚音。”夏侯澹打断她,语气是从未有过强硬,“别去。岑堇天有什遗言,可以让人转达。”
庾晚音不认识般愣愣地看着他,半晌才轻声问:“你想让他也在死前望着皇宫方向吗?”
有床幔遮挡,夏侯澹脸庞隐在阴影中,苍白而模糊,让她突然回忆起初见之时,自己得知他身份之前恐惧。
他语气也像那时样疲惫:“等下地狱再还他债。”
庾晚音还是出宫。
庾晚音看得直乐:“有几个字都糊,不会是边哭边写吧哈哈哈……”
笑声戛然而止。
夏侯澹转头望向她:“怎?”
庾晚音盯着奏折:“他说岑堇天快不行,想再见你面。”
耳边传来窸窸窣窣声音,夏侯澹坐起来,正视着她:“现在不能出宫。”
如果谢永儿真有天眼,就会发现他手中把玩香囊,并不是自己所绣。
庾晚音打个喷嚏。
她正在翻奏折。
夏侯澹最近拖着尚未痊愈伤口,成日撑出生龙活虎样子与人周旋,往往回寝殿就直接躺下。庾晚音为减少他工作量,坐在床边张张地翻奏折,目十行地扫过去,总结道:“章太傅歌功颂德三百字,重点是吹句自己侄子。”
夏侯澹:“呸,他侄子是个智障,晾着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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