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被盔甲遮住大半张脸,看不出表情。
林玄英收收缰绳,放缓速度与她并驾而行,却头次踌躇着不知怎开口。
最后他只是干巴巴地低声问:“你觉得如何?”
庾晚音:“是好消息。”
林玄英:“?”
这不该是他,也不该是他死法。
端王歪坐在轮椅上,吃力地倾身握住夏侯澹手,满脸写着悲痛万分:“陛下放心,臣定会好好抚养小太子。”
李云锡口中翻起股血腥味,是后槽牙咬出血来。他猛然抬头,恶狠狠地瞪向端王。
夏侯泊犹如未觉,抬起袖子优雅地拭拭眼眶,未毁那半张脸仍是派温文尔雅:“如今多事之秋,更不可日无君,尽快准备太子登基大典吧。来人——”
“是!”窗外有人齐声相应,气势惊人。
不会儿,宫女带着蹒跚老太医匆匆赶回。侍卫随即又关紧大门,挡去他们窥探目光。
又过片刻,夏侯泊亲自来,面色冷肃,由人推着进门。李云锡等人已经站起身来,追过去叫声,他充耳不闻。
李云锡转向侍卫:“让们进去。”
侍卫:“属下有令在身,不得放行。”
杨铎捷哆哆嗦嗦拉开李云锡,上前与侍卫交涉。还没说两句话,门内传出声尖锐悲号。
而逃意味。
李云锡等人自然不会被这句模棱两可说辞搪塞过去。
下朝之后,他们带着群年轻*员,直接到夏侯澹寝宫门前跪成片。
侍卫上前想要驱赶,他却脸浩然之气:“等只是跪在此地为陛下祈福,等待他召见。”
这些都是手无缚鸡之力文臣,打又是为皇帝祈福名号。侍卫不敢擅自动粗,只好去请示端王。
他颇有些胆战心惊地看向庾晚音。
庾晚音声音毫无波澜:“如果尸体是真,端王手上已经没有牵制们筹码。如果尸体是假,说明他并未找到陛
夏侯泊目光掠过李云锡,又轻飘飘地投远:“送各位大人回府暂歇,准备守丧。”
当——当——
低沉丧钟声飘出都城,在铅灰天幕下回荡不绝。
林玄英是在马背上接到这个消息。天子驾崩消息不可能压得住,整个队伍里片哗然。
他愣怔数息,倏然回过神来,飞快地扭头去看身后——庾晚音正扮做他贴身侍卫,跟在他身后行军。
李云锡等人越过群哭哭啼啼宫女,趁乱挤进里间摸到榻前。
太医跪着,端王坐着。床榻上躺着人面色青白,死不瞑目。
李云锡犹不死心,将他脸仔细打量三回,脑中“轰”声,只知道自己跪下来,心中却片茫然。
怎可能真是夏侯澹呢?
夏侯澹怎就……这无声无息、孤苦伶仃地死呢?
也不知夏侯泊吩咐什,没人再来驱赶,任由他们在寒风中自行跪着。
到下午,文臣们东倒西歪,就连身体最强健李云锡都冻得打起摆子。身旁尔岚面色铁青,已是摇摇欲坠。
李云锡勉强抬头瞧瞧依旧紧闭寝宫大门,开始思索是强闯次试试看,还是先打道回府,明日早朝再以死相逼。
就在此时,寝宫门突然打开,名宫女飞奔出来,顺着回廊跑远。
李云锡眯眼看着,心中涌起不妙预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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