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永儿正在抱着自制吉他练《爱罗曼史》,可能是因为谱子没记全,弹得磕磕绊绊,在同个地方手滑八次。
萧添采听得龇牙咧嘴,直到她终于离开才长吁口气,心中盼着她有点自知之明,或者至少有点求生欲,千万别去皇帝面前献艺。
结果第
「不说啦。阿北你呢?」
「?」北舟立即摇头,「命中福浅,想来是遇不到有缘人。以后,南儿孩子就是孩子,就做个侍卫,护你们生世。」
易南笑道:「却愿你终有日,找到自己孩子呢。」
萧添采
萧添采作为百年难遇医术奇才,入太医院不过三年,就已经默默超过全体上司。余下大部分精力,都用来装傻和躲懒——众所周知,太医是个高危职业,爬太高容易掉脑袋。
北舟战战兢兢地等天、两天、三天……
直到数月之后,又次被拉到镜前充当职业布娃娃,他终于忍不住,开口问道:「小姐可曾将此事告知其他人?」
易南莫名其妙道:「当然不会啊。娘发觉胭脂少,只当自己爱美呢!」
这个秘密又被牢牢地守很久。大小姐年年地长大,渐渐放弃儿时化妆游戏。
已通世事北舟陷入新漫长等待。等她回过味来,发觉自己护卫是个怪人,就会将他远远赶走。
北舟
北舟有时会想,如果易府中第个撞破自己偷梳女子发髻人不是易南,而是其他任何人,只怕自己当时就已经被逐出府去,能不能活着都是未知数。
但易南不是任何人。
年幼大小姐望着瑟瑟发抖小护卫,只呆怔瞬,便咧出个笑来。「阿北哥哥这样也很好看。」
她正是爱玩爱闹年纪,像是得到新布娃娃,兴致勃勃地拉着他坐到镜前,偷来母亲胭脂水粉,朝他脸上抹去。
平日里若是师父布置什三天任务,他就用半天完工,余下两天半都是假期。
萧添采在太医院附近有个偏好躲懒处,草木繁茂,往绿荫下躺就能避开所有视线。
但某日,他尚未走到那地方,就远远听到乐声。
萧添采用闲暇时光培养不少风雅爱好,会抚琴,也能弹琵琶。但传入耳中乐声闻所未闻,说不上好听或难听,只是古怪得很。
萧添采忍不住悄悄走过去,躲在树后探究竟。这探,就让他见到谢永儿。
他等年、两年、三年……
他不再等。
个平常午后,大小姐坐在窗边读着闲书,北舟沉默地守在她身后。许是读到什才子佳人桥段,她忽然出声感慨:「也不知未来夫婿会是何人。」
北舟想想,道:「小姐定会觅得佳婿,白头偕老,还要生对伶俐可爱儿女。」
易南回过头对他笑笑,眼底有淡淡轻愁。
北舟低头压抑着起身逃跑冲动。
那时即使是他本人,都解释不清自己胸中萌发隐晦而失控心思。他只隐约察觉自己与他人不同,却立即陷入朝不保夕惶恐中,以至连照镜子时都要错开眼去。
易南笑嘻嘻地抹完,语惊破迷障:「以后就不是阿北哥哥,而是阿北姐姐啦。」
啊,完。
小孩子守不住秘密,这事今晚就会传到老爷耳中,明天就是他死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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