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柏奚回过神来:“不。”
“你男朋友长啥样?”
“不是男朋友。发你名字,你搜下就有照片。”
“行,看看……哦哟,程平,这不是最近上过热搜那个人吗?”他妈啧啧称奇。
“……你平时都在看些什东西?”
“这到底是哪来天分啊?”同学随口说,“你要是去给人化妆,应该会成为知名化妆师。”
说者无心,听者有意。
他是个俗人,就适合画人间烟火,画在皮上肉上,繁花着锦,烈火烹油,总比方画布热闹。
毕业后,李柏奚进修化妆班。
李柏奚爸妈觉得他在体验人生,迟早还是得回去卖画,就没拦着。
他爸这边往上数几代都是画家,家里珍藏艺术品能堆成山,这还是经过文X剩下。他妈除前卫画作,还搞些行为艺术。活得不沾凡尘,瘦得飘飘欲仙。没事儿穿身白裙点根烟,站在纽约高楼顶上晃荡。
但是李柏奚知道这切真相。
李柏奚小时候,就习惯看着他爹往画布上掼碎杯茶,然后捡起画布拿去卖钱。别人采访他爹这作品含义,他爹能当场唱出首偈语来。
他妈稍微好点,高楼顶上拍完照,下来逛街前还知道换身衣服。
李柏奚从小被当作接班人培养,上午素描,下午水彩,晚上油画。
“那不然呢,你以为天天蹲天山上看雪莲啊?”
他穿女装上新闻那天,他爸很欣慰:“总算像点样子。之前穿那都是啥,泯然众人,怎出名?”
李柏奚警惕道:“是被逼无奈,跟你不样。”
他爹高深莫测地说:“说不样,其实也样。”
可不是样吗。当他被吹捧为“勇敢做自己”“前卫先锋”时,心中偶尔也会刺痛下,眼前浮现出他爸对着茶渍打禅机幕。
“其实你自己可以当演员,你这个外形条件……”他妈说。
后来他爸妈离婚又各自有新伴侣,他跟家里关系逐渐疏远,但还是按部就班地继续进修,过着茫然人生。
确实挺荒诞。
他只是个再普通不过普通孩子,就爱吃薯片打游戏,对着画布也顿悟不出什大痛苦大悲切大壮美。
后来,在那所顶尖艺术大学活动上,他被临时抓包,去给人在脸上画油彩。
他毫无经验,也不搞什抽象艺术,只管往漂亮里画。共画十张脸,张张惊为天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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