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来明天做造型时不用给他弄丑,李柏奚心里发慈悲。
另个被程平绕开就是那副导演。
按理来说,电影都开拍,副导演在选角上私心也就不存在。他俩往日无冤近日无仇,都只是混口饭吃,没啥好过不去。
但是偏偏人家就是看他不爽。
副导演在工作上跟程平交集不多,但只要遇上,就没好事发生。
程平跟摄影聊天气,跟场记聊晚餐,跟群演聊家乡。来者不拒,满脸诚恳,说到忘词处还会努力比划。
剧组成员纷纷表示没见过这热切社交达人。
李柏奚趁着补妆时问他:“这是哪出?”
程平双目无神:“爱学习,学习使快乐。”
李柏奚听懂,失笑:“还以为你突然转性呢。”
程平张张嘴。他实在不想当着李柏奚面露怯。
教练在旁用中文悄声鼓励他:“不要脸!”
李柏奚:“?”
程平咬牙,努力在脑内搜寻词汇:“……当个月素食主义者。”
他挤出来!
鹤伞大部分镜头还是在美国拍,最后才会去巴黎补上少量实拍镜头。
程平进组时带个生活助理,还有个随身翻译兼口语教练。经纪人也跟过来,打算陪他在剧组待阵子,确定切顺利后再离开。
教练是个会说中文美国女孩,进组第天,吃早餐时就说:“以你现在水平,台词还是有点问题,演技都会打折扣。强烈建议你抓住切机会,跟所有剧组成员尬聊,疯狂听、疯狂说。”
程平:“……会不会太尬。”他想象下自己结结巴巴、对方努力听懂画面,开始脚趾抓地。
教练:“怕丢脸?跟你讲,学语言最重要是什?是不要这张脸!想当初学中文,脸都丢到太平洋里被水冲走啦!”
他总是装作听不懂程平英语,微笑着重复“抱歉请再说遍”。
如果由他负责带演员去某地,他就会在半路找理由走开,只给程平指个方向
他默默观察几天,发现只有两个人逃过程平魔爪。
个是出演画家那位文艺片男神。此人名叫埃尔伯特,长着双忧郁碧眼,自带封闭而疏离贵族气质,看就不是能跟同事打成片人。
自从看过剧本里俩人亲密对手戏,再见埃尔伯特那张俊脸,李柏奚心里就埋根刺。
程平:“他呀,聊不起来。说三句答句,那假笑,看就是老装X犯。”
李柏奚虚情假意道:“也许只是内向。”
导演面露欣赏,捧场道:“天呐,肯定很艰难。”
他原本对程平最大疑虑就是台词,此刻见对方如此敬业,开口进步明显,顿时信心大增。
程平长出口气。
他知道教练是对,想在短期内改善口语,唯方式就是豁出脸皮。
于是开拍第天,李柏奚发现,记忆里那个不合群小刺头,变成只满组乱飞花蝴蝶。
程平:“。”
教练指餐厅门口:“让们看看你决心,从导演开始。”
导演刚走进来,身边还跟着个李柏奚,俩人正讨论着什。
李柏奚比程平早来半个月,久别重逢,未语先笑:“早。”
导演顺着他目光瞧见程平,打声招呼:“太棒,能看出你减重成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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