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人凉丫头有本事,不出几年便撑起门庭,又孝顺有良心,回来就个人忙得脚不沾地。别以为你打什主意,无非是想在你闺女面前摆威风。”
“你也不看看你家那宅院被你两口子败成啥样,能当东西全当,村里拦着不让你进京,你就贱卖给邻村无赖,你爹当初怎就没把你摁死在尿痛里,便是把胎盘养大都比你强。”
“你那院子比猪棚都寒碜,让凉丫头怎下脚?要换别人自己都臊死,你还有脸吆五喝六?”
“既然来就滚边坐着吃饭去,再闹饶不你。”
裴富贵口气憋几年,好不容易盼着裴凉回来要兴师问罪,端着姿态在家里等半天,结果人把好东西全运别人家去。
也都不是稀奇菜色,可为啥裴家丫头做出来就格外好吃?那些村里善整治两道自己拿手菜妇人,方觉得自己以往真是无知献宝,白白浪费荤肉。
往常吃席都是推杯换盏,说说笑笑,这会儿是人人眼里只剩眼前菜,整个院子除咀嚼吞咽没别声音,有那些平日里喜欢吵闹小孩儿,这会儿也是把自己手指头都快啃下去专注。美味得直教人吞掉舌头。
吃到半,大门发出哐当声。
众人嘴里包着菜回头,见是身邋遢裴富贵两口子。
裴富贵看着裴凉,满脸怒火狰狞,指着她手指颤抖:“你,你个不孝女。”
座那边,与族长坐起,这可是从没有过事。
那馋人饭香,勾魂肉香,莫说吃,简直是闻都没闻过美味。
菜色倒是常见本地菜,农家人比起精细菜,反倒喜欢吃得大块过瘾。
桌上那道油亮酱色,肥瘦适中,半浸泡在散发着浓郁酱汁里红烧肉,是不少人第选择。
入口弹牙,抿即化,肥肉没有丝肥腻,瘦肉半点不柴,肥瘦口感相加,简直口满足,那酱汁多层次丰厚浓香简直好吃得让整个人化掉。
他岂能不怒火攻心?然而甭说当初决定让裴凉带着大部分银子离开族老,便是平日里磨牙花子对裴凉颇有些不认同人,这会儿都没个替他说话。
数百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,男女老幼个味儿,里面意思很明显——
“要坐下来安静吃
“,打死你——”说着便随手抄起院子里根棍子要打过来。
莫说裴凉带十几号护卫,便是村里人也不答应。
裴富贵还没跨出两步就被摁住,他大声挣扎:“怎?老子修理闺女,天经地义,你们凭什管?”
“裴富贵,这里没你说话份,咱们姓裴可不是那等刻薄女娃不讲道理人。”
“你要逞威风,先看看你自个儿做事,百年家业被你输出去,自己滩烂泥不求上进,累得个女娃子辛苦挣前程,单是这出,咱们几个就可以代你爹打死你,以后咱们下去跟你爹相见,你信不信他只有说咱打得好。”
才口便有小孩儿闹道:“娘,会儿吃完这酱汁给泡饭。”
“也要!”
“也要!”
众位大人哪里理会,心道咱还想泡呢,不知道这酱汁浇米饭上是何等神仙滋味,那自然是手快有手慢无。
接着众人又把筷子伸向酱排骨,红烧狮子头,姜爆鸭丝,口水鸡,葱爆羊肉,红烧鱼等等夯实足量肉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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