纤长睫毛沾水光,眼珠在光线反射下带着点琥珀色剔透。
桌子靠着那面墙壁,高高地开个小小窗户,缕阳光顺着斑驳玻璃投进屋内,落到那张不怎干净床榻上,可以看见阳光中有无数细小微尘,怡然自得地在空中上下浮动。
隔开这些密集房间只是普通木板,隔音效果非常差,可以清晰听见隔壁住户各种声音。
楚千寻把叶裴天放下来,床榻发出吱呀声响。
男人沉默着,没有声音,没有动作,也没有丝毫抵抗。
楚千寻知道他是醒着,他面对着墙壁,那凌乱额发下,没有什焦距眼睛始终睁着,那目光散漫,冷淡,带着种无生趣颓丧。
女人托托抱在怀中人,伸手接过钥匙,声不吭地转身走。
大汉这才从条桌后抬起头来,瞥眼那个女子背影。
穿得般,武器也普通,不是什值得特别关注人。
她怀里抱着个被毛毯严严实实裹住头脸人,从那人露出毛毯裸着双腿,可以看出是个比较年轻男人。
抱着女人来开房男人,和抱着男人来开房女人都不算什稀罕事。
在黄金时代,人类每个城市里会有许多酒店,这些提供给旅人住宿场所大多装修得高端大气,布置得舒适整齐,服务贴心又到位。
在这样废土时代,旅店这种东西依旧存在。
春城某个角落,就有着这间提供给往来旅客遮风挡雨旅馆。
昏暗长长走廊,两侧是扇挨着扇木板门,进进出出端着水盆或是杂物住户甚至要侧着身体走路,才不至于和对面走出来邻居撞到起。
入口处摆着张掉漆长桌,个满身肥肉大汉歪着在桌后百无聊赖地抠着脚。
好像不管被带到哪里,不管别人怎对他,都可以不在乎,无所谓。
楚千寻去服务台领个水桶,打大桶水,坐到床边。
从背包里拿出条还算干净毛巾,拧湿,伸手别起叶裴天额头乱发,开始清洗他被血污覆盖面孔。
那些血块已经干涸,凝结在肌肤上,楚千寻尽量小心,褐红色血块剥落,湿毛巾点点洗出眉眼。
他眉眼有些淡,恰好被窗上打下来阳光照到,可以看见脸上细细绒毛。
看门汉子不再看她,从服务台后缩回目光。
楚千寻推开房门。
房间非常小,地板和墙壁脏兮兮,到处糊着道道黑褐色可疑痕迹。
右侧顶着墙放张铁架小床占据大半房间,左边摆着张小小桌子,剩下空间也就刚刚够人行走。
门边角落,靠墙直接安装着个可以排水洗手池,便于洗漱。当然并没有水龙头这种奢侈品存在。用水需要自己出去提回来。
大门帘子被掀开,个女人从门外走进来,在条桌上丢颗绿色阶魔种。
“开间房。”
抠脚大汉头都不抬,摸出来把钥匙拍在桌上,有力没气地说句,“颗魔种三天,右边第九间。”
颗最低阶魔种可以住三天,价格不算贵。这里除提供间房间和张床什也没有。
同时只要出得起魔种,就不会管你住进去是什人,也不管你住进去做什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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