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极少听错过什声音。
“半夏。帮帮。”漆黑窗外,那声音又响起。
这次,半夏清晰地捕捉到。
那声音就在窗外,三楼,雨夜,低沉而诡异声音,叫着她名字向她求助。
半夏首先想要拿点什东西作为防身武器,但她立刻想起手里拿着是自己小提琴,于是飞快地将琴背到身后。音乐生大部分都有这样习惯,拿着乐器时候如果摔跤,就算是脸着地,也不能让乐器着地。
同样对租住在三楼半夏来说,在这样又湿又冷时候可以不用出门,待着自己屋里肆无忌惮地拉琴,就是人生最大快乐。
琴弓擦过琴弦每次,都有着相似美妙,又有着细腻不同。相伴多年琴是灵魂出口,身躯被这样旋律所包裹,灵魂似乎也可以飞向远方,大地在脚下无限延展,寒冬中开出春之花来。
“半夏。”春暖花开乐声中,突兀地插进来道低迷而诡异声响。
琴声戛然而止。
半夏琴弓顿住,眨眨眼,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。
下雨冬季,冰冷雨珠打在龙眼树树叶上,发出噼里啪啦声响。
龙眼树林边缘,有栋当地人自行翻建多层出租房。瓢泼大雨中,小楼扇窗户内亮着灯,传出小提琴悠悠声响,琴声透过雨帘,浮动在连绵不绝树林间,游荡进寒冷而混沌暗夜中。
窗内屋子很小,进门左边几块石板支起台面,充做厨房,屋内张单人床和个旧衣柜占据绝大多数空间。
拉琴少女赤着双脚站在床边,闭着双目拉得忘乎所以。明明是寒冷得令人畏惧严冬,偏偏要演奏维瓦尔第《春》,三月暖阳般琴音和窗外冰冷雨声形成鲜明对比,连在楼搓麻将几位大婶都忍不住抬头看眼。
“是谁啊,还怪好听。”
道闪电划过黑夜,惨淡白光照亮湿湿嗒嗒窗口。
敞开小半窗沿上,扒拉着只通体漆黑小
那低沉声音来至于窗外,诡异,暗哑。叫得是自己名字。
半夏扭头看向窗外。
冬季雨夜,窗外生锈防盗网正被滴滴答答雨水打湿,再远些是浓黑世界,高低起伏龙眼树林在雨中发出沙沙细响。
在这样夜里,三楼窗外,绝不应该出现人类声音才对。
半夏自小有种于他人不同地方,就是对声音特别敏感。身边任何种声响,她都能够清晰分辨,轻易地捕捉和记忆。从小到大,指导她音乐老师都时时称赞于她。
“个音乐学院小姑娘,住三楼最靠边那间。幺鸡。”
“英姐把房子都租给这些搞音乐娃娃,平时都吵得很吧?红中,碰张。”
“吵你个鬼,你摸麻不吵?这是高雅艺术晓得不,天天听这些娃娃琴声,睡得不要太好。哎呀,游金。真是不好意思,不小心又福。”
房东英姐是从江南区域嫁到这里,口音里夹杂吴侬软语和本地方言。她老公几年前跟别女人跑,如今剩她自己带着小女儿守着这栋房子过日子。
“在这样季节,不用出工,坐在家里收房租搓麻将才是最大美事。”英姐美滋滋地摊开手掌收钱,“什男人不男人算个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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