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好吃包子也不能吃,”半夏叹口气,“真得是只要吃虫子吗?”
这次,口袋里声音回答得很快,“不,不吃虫子。”
随后又变得有些低沉沮丧,“不用吃什。”
“别不好意思啊,如果想吃什就说。你既然来家,别没有,至少不会让你饿着。”账户余额个位数半夏,财大气粗地招呼口袋里客人,边说着大话边顶着寒风咬口肉包子,“啊,好烫。”
租住三百元个月农村自建房,坐在路边吃晚饭,半夏脸上却不见半分焦虑窘迫。
看着枝头炽热如火花,半夏脑海中莫名闪过个名字,张口便说出来,“就叫小莲好。”
浓似暗夜生物,却给她起个纯洁剔透小名。
微微鼓起口袋动下,黑色脑袋冒出来,默默仰头。那人携带着它行走人间,在花枝树荫下毫无所觉地自说自话。
“小莲啊,你看这里冬天,从来不下雪,树木甚至还能开出花来。夏季也没有池塘,看不见莲花和青蛙。在老家,冬天放眼所见全是纷纷扬扬白雪。等到夏日里池塘冰化,会开满成片成片莲花。可漂亮。”
“这样想想,好想吃奶奶做得藕粉。”
从医院出来半夏紧紧随身背着琴盒,朝着天空呼口白雾,有些啼笑皆非。
她本该笑不出来,付完医药费之后,又买必不可少加热垫和控温器,彻底花光所有存款。
如今账户余额,十七块八毛八。下个月房租都不知道在哪里。
贫如洗似乎没有打击到年轻女孩,她背着琴盒走在热闹街边,边走边笑吟吟地说话,“扣掉回去地铁费,还能剩十五元呢,好好地吃顿没问题。”
她轻轻拍拍自己衣服口袋,“待在里面真可以吗?会不会很闷?”
她晃悠着长腿,仿佛得什人间至美般,高高兴兴将手里廉价包子全部吃光,方才拍拍手站起身来,弯腰打开随身背着小提琴盒。
取出小提琴,熟练地在琴盒
“对,小莲你饿不饿?有没有想吃点什?”
地铁口外广场上人流密集,四面高楼林立,城市里各色霓虹彩灯在黄昏中逐点亮。
全身只剩十五元半夏兴致勃勃地买两个包子当做晚餐,坐在花坛边台阶上,呼呼地吹着吃,“这家玉米鲜肉包特别好。皮薄馅大,肉汁鲜美。最主要是买两个还能送杯热豆浆。”
“小莲你真不吃吗?可以把肉馅都分给你?”
羽绒服口袋里传来闷闷声响,“不饿,谢谢。”
那身白色羽绒服口袋边缘,露出个墨石似黑色脑袋,接着道低沉声音不知从何处响起,“并没有,这里很好,谢谢。”
在榕城,即便是冬季街边树木依旧长得郁郁葱葱,树艳红木棉花点缀枝头,开得热烈如火。半夏踩着细碎落叶,穿行在街灯树影之下。
“对,你怎认识?你有名字吗?还不知道该怎称呼你呢。”
露出口袋边缘那点浓黑微微动动,再度陷入沉默中。
“没有名字吗?刚刚在医院,他们守宫都有很炫酷名字,有叫白骑士,有叫,bao风雪什,还有什幽莲。也给你取个名字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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