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能走,把他库子扒,看看他到底是男生还是女生。”
“哈哈,对。对。脱他库子。”
年幼时期孩童总是单纯无知,但往往这份单纯,使得这个年纪时释放出来恶意,比成年人更为纯粹而恶毒。
池塘里玩耍男生都开始起哄,吹口哨。女生也大多嘻嘻哈哈地看热闹。
小胖子眼见着有人附和,更得意,撸胳膊就想要欺负人。
画面转,到开满莲花小池塘,放暑假孩子就和脱缰野马般,满池塘地撒欢。
摸鱼,玩水,摘下荷叶顶在脑袋上。
个容貌俊秀小男孩,远远地站在池塘边。似乎对这样不太熟悉热闹新奇有些向往,神色间带着些是否应该靠近迟疑。
他穿着身干净整齐衬衫短裤,脚下踩着黑色小皮鞋,鞋子边缘露出截纯白短袜,显得和水潭里那些泥孩子们格格不入。
三五个玩得满身是泥小男生围住他。
可是窗外那个讨厌鬼只是外公刚刚收入门不久学生而已,她或许连巴赫是谁都还不知道。
“当然,这不是很容易吗?你和老师早上弹得不样。”年幼半夏得意洋洋,还不懂得掩饰自己天赋,“别练,和们起出去玩吧。小莲。”
小男孩脸上稍微露出些迟疑神色,很快重新摆正他小胳膊小腿,板眼地开始他循环反复练习。
“不,不去。”
半夏冲他吐吐舌头,利索地从墙头消失。
小莲,小莲。
出来玩呀,小莲。
或是日有所思,半夏这晚上梦里,颠来倒去地听见有人在喊这个名字。
那些没头没尾梦境似乎全都发生在炎热夏天,头顶日光白晃晃,整个世界仿佛都被蒙上层浅淡白纱,令人看不清真实面目。
年幼小半夏正趴在墙头,把手里只活着毛毛虫丢进邻居家窗子里去。
“个男生,居然叫小莲?哈哈哈,笑死人。”领头是个小胖子,和这里大部分男孩样,上身只套着条破洞背心,光着脚丫,踩脚泥。
“听说你从城里来,穿得倒是怪好看。”
“脸也生得俊,比家二丫还漂亮,没准就是女生吧?”
男孩涨红脸,紧紧握着自己小拳头,转身想要离开。
立刻有人拦住他去路。
墙那边传来女孩们嘻嘻哈哈地对话声,“小莲他不去。”
“哎呀算,他总不爱和们起玩,”
“今天去摸泥螺好不好?”
“好呀,都跟来,知道有个地方特别多。”
庭院之内规整庄严钢琴曲中串入渐渐远行嬉闹声。那些肆无忌惮欢笑,就像这夏日里无缝不入凉风,旦从心头刮过,总能撩得人心思浮动。
窗里男孩气得涨红脸,下从钢琴前站起身来,“你!”
攀着葡萄架小半夏歪嘴斜眼地做个很丑鬼脸,自己还觉得颇为得意,“诶,小莲,你刚刚有个音弹错。”
男孩注意力被她这句话带拐,时间把地上那只拱着身躯挣扎逃生毛毛虫给忘。
“你……真听得出来?这可是巴赫平均律。”
男孩瓷白小脸微微露出惊讶神色,心里知道她说得没错,自己刚刚确实弹错个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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