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行知看见周晓晓正在收拾洞内东西,那少女身手敏捷地把皮毛都堆上雪橇车,麻利地给条条雪橇犬套上缰绳。
她又要走,意识到这点,俞行知觉得自己心沉入片黑暗中,他很想开口挽留下这位杜鹃姑娘,请她留下来陪伴自己,不要让自己个人在这又黑又冷山洞里受病痛煎熬直至死去。
然而良好教养让他开不口,他不愿也不能拖累个素未平
周晓晓在心里想,如果之前走时候你这样求,可能就不忍心走。
偏偏你要斯斯文文道别,让都说不出反悔话来。此刻发烧得这厉害,再说出来又有什用。
她心内有愧,是以加倍细致地照顾俞行知,用凉水不停地擦拭他脖颈,腋下,四肢及手脚心。额头冰帕换条又条。直至他高温终于降下来,缓缓醒过来。
俞行知睁开眼,看见周晓晓,时眼中宛若星辰晃动,似有万语千言却出不口,最终只露出个虚弱笑来,就这个浅浅笑容,让周晓晓觉得自己冰封心湖,随着这笑啪嗒声,裂出条缝,从缝中钻出几片绿色嫩芽来。
俞行知伤势反复。烧退又烧,烧又退,反反复复。
“混……混账。”他开始断断续续地梦呓,“住……住手……放开。”
烧得这厉害,都说起胡话,周晓晓急。
“是。回来。”她只能轻声安慰他。
将消炎止痛草药煎好,周晓晓扶起虚弱病人,小心翼翼灌下去。
喂完药,刚刚转过身。
边缘动不动趴着个人。
那人裸露着苍白后背,只手臂无力地向前伸着,不知死活。
周晓晓心里咯噔声,快步跑上前去,小心地将人翻转过来,只见俞行知面如金纸,牙关紧咬,摸额头,滚烫得吓人。
周晓晓心里终于涌起十二分内疚。
她责备自己,你怎就变得这狠心,人家在冰天雪地里都没有弃你于不顾,你却把这重伤员个人丢在山洞里自生自灭。
人时而清醒时而昏迷。昏迷时,他总能感到个温暖身体在他身边握住他手,轻声细语鼓励着他。
清醒时候总能看到个忙忙碌碌身影喂食换药,便溺相援,毫不避讳。双圆溜溜亮晶晶眼睛,在看到自己望过来时总是露出坦荡爽朗笑容来。
她这般不避嫌照顾于。
若是……能有幸捡回这条命,必定求娶于这位姑娘,方才能不损她名节。他有些昏昏沉沉地想着。
当他在又次高热退去后缓缓醒来。
身后传来含糊声音。
“别……别走,别丢下。”
周晓晓觉得心有些酸。
她坐在俞行知身边,握住他手,轻声说:“不走,你别怕。”
然而那人烧得迷迷糊糊,听不见外音,只不时发出几声低沉,意义不明喉音。
边谴责自己,边快速行动起来。
重新燃起篝火,把带来铺盖铺上,内服草药加入瓦罐里煮着,外用伤药调理好,给病人外伤重新处理上药包扎。另还要掩盖洞口,安置雪橇犬。正好通忙乱中。突然听见声低低呻|吟响起。
周晓晓急忙来到俞行知身旁。
“你醒?”
摸他额头,依旧烧得厉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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