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行知推开他手臂,眉簇成峰,怒道:“殿下!”
“行行,哥哥们休要义气相争。”九皇子程时琪从旁劝道,“赶这许多天路,可乏死。倒是先找着歇脚地方啊。”
燕王对着俞行知将手摊:“们初到凤翔,难道你不该先带去拜会二表哥吗?莫道是要和九弟在这里等着你和这位姑娘互诉衷情。”
“表哥。”俞行知压下怒火,“劳你和九殿下先在外稍候,行知片刻
周晓晓当着外人不忍让他如此难堪,斟酌片刻,终于缓缓伸出手,轻轻接过那张皱巴巴青色笺纸。
分开看眼,自己那首绝情断意小诗上染着几点褐色血迹,触目惊心。
周晓晓感到胸口阵疼痛,暗叹声,何必如此自苦。
她闭下眼,素手翻,终将信笺撕碎。
俞行知眉梢微动,眼中星光凌凌,终于露出个难以言喻笑来。
左右交椅上端坐着三个男子。
周晓晓坐在临窗大炕上,看着许久不见俞行知,心中翻起昔日种种,不知如何开口。
只见他形容憔悴,面色苍白,眼下乌青。比二人数月前二人分别之时状态还不如。直把个温润如玉清雅公子变做个孱弱体虚病美人。
他身侧之人,锦袍华服,金冠束发,修眉俊眼,顾盼威严。正是俞行知那赫赫有名表兄燕王程时照。
另人容貌秀美,举止风流,体态文弱,倒像个少年书生。却是程时照同胞弟弟,皇子中排行第九程时琪。
春日里,雨水淅沥,润泽万物。
那日,阵雨初歇,雯华漫天。
周晓晓支起窗棂,饶有趣味地看着湿漉漉青石大街。
对面住户商铺稀稀拉拉地在支窗户,收雨具。
积水石板道上顽童嘻闹,行人不再匆匆。街尽头,几位玉冠华服少年公子,骑着宝马缓步而来。
时间二人相顾无言。
“道是怎样绝色佳人,搅得你魂牵梦绕,几乎连小命都不要。”
那程时照冷笑声,他起身上前,右手揽着俞行知肩膀,左手轻扬。
“原来不过如此。”
他眯起双丹凤眼,神态散漫,语气轻佻:“子规,你身边都是大家闺秀,不怪你没见过这种江湖中女人。欲擒故纵不过她们惯用小手段。”
俞行知此刻看不见别人,只是紧紧盯着周晓晓,俊眉深锁,眼波流转,胸中似有万言千语却说不出口。
他从怀中掏出那张碧云春树笺,用指尖紧紧拽着,缓缓递还到周晓晓眼前。
周晓晓心里本对俞行知充满怨怼,不知想过几次若有见面之时,要将他劈头盖脑臭骂顿。此刻见他样子,心却是先软。
“你要收回此信?”她撇开目光,轻声道:“这又是何意?既然你无缘,就该慧剑断情,各自相安。当断不断,徒增其乱。”
俞行知目露凄楚之色,固执地举着信笺在周晓晓眼前,指尖微微颤抖,手上关节泛白,青筋,bao出。
周晓晓伸出手,接着屋檐上落下雨滴,笑将起来。
怎知素手纤纤窗中回,却见青眉玉面檐下现。
俞行知白马轻裘,立在窗下,正扬起苍白脸定定地望着她,他双目赤红,薄唇紧抿,双勒住缰绳大手轻轻地颤抖。
周晓晓时惊得愣住。
小院正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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