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人身量不显,但眼中精光内敛,神采不凡。
程时照随意地看他眼。
却是大吃惊。
指着那人道: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以燕亲王之威,那小小侍卫却毫不畏惧,甚至翻个白眼,不搭理他。
程时照心中长吁出口气,想到,这个女人平时跳脱,在大是大非上总还尚算明白事理。
晋元十八年,天子赐金印兵符,任燕亲王程时照为兵马大元帅,举兵二十万,北伐大辽。
时年燕亲王程时照二十有六。
受大元帅之职,调拨各路州军,合二十万大军,兵分三路出征北伐。
冠军侯俞行知年二十有四,为燕王副,同领中路军。
……
三人在茶桌侧分主宾坐下。
程时照来回看俞行知几次,沉吟半晌,吞吞吐吐道:“子规,陛下有北伐辽国之意。欲拟为统兵大元帅,执掌中军,你……”
周晓晓听二人要讨论军政之事,便打算起身回避。
程时照止住她:“你且坐着道听听。”
繁声颦叠起,万壑听松声。
周晓晓在院内伴着琴声,舞动柄长|枪。
银光闪闪,撼动星辰,琴声涛涛,直上云霄。
程时照靠在院门边,有力没气地鼓几下掌。
“别家都是男舞剑,女调琴,你们家倒好,什都是反过来。”
此后数日周晓晓前去探望公孙玉几次。
见她虽然虚弱地躺在床上“养病”,但精神状态还算好。
公孙玉表现出于柔弱外表完全不相符坚强来,周晓晓不曾见她掉过滴眼泪沫子。
只有次,她拉过周晓晓手,将那莹润脸贴在周晓晓手背上,轻轻说:“嫂子,知道错。这次若让挣出命来,以后都改。”
周晓晓观察数日,知道公孙玉母亲,必定已暗暗将此事妥善解决。方才放下心来。
程时照气急败坏:“子规!这是行军打仗!你,你,你竟然把她也带来!”
那侍卫毫不
出征那日,旗帜昭昭遮天蔽日,精兵强将铠甲呛鸣。
程时照初任兵马大元帅之职,倍感意气风发。
却也难免有些忐忑。
大军安营扎寨,他便领着副将们来到俞行知营帐共商军务。
俞行知正坐在账内读卷兵书,他身后立着个侍卫。
俞行知和周晓晓交换个眼神。见周晓晓鼓励地点点头。
便开口说道:“既是如此,随表哥同去。”
程时照看周晓晓眼:“你……你也没甚意见。”
他心中不免有些恼恨,和子规混久,竟也和他般无用。男人们建功立业,何必在意家中婆娘意见。
周晓晓眨着双无辜大眼睛,将两手摊:“没意见啊。”
“殿下你就是天不抬杠都不高兴。”周晓晓道。
她练得满头是汗,看到俞行知拿毛巾过来,便自然而然把脸凑过去。
俞行知仔细地为她擦去汗珠。
程时照遮目无言,感觉都没眼看。
子规,你这个夫纲不振家伙。简直就是丢们大老爷们脸。
……
日,燕王程时照来访,因他见天来得频繁,下人们都是直接将他往俞行知书房所在院落领。
方至院外,阵铿锵琴音透风而来。
只见那精巧小院,俞行知身青衣,盘坐梧桐树下,素手调丝桐。
十指乱飞雪,七弦动紫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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