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声微弯起点嘴角。
……
当程声再次有知觉,第个感受是肺部火燎火燎疼痛。
他剧烈地呛着水咳嗽着醒过来,
河流间暗流又急又妖。
明明只有二三十米距离,却被暗流搅和得难以靠近。
段奕抓住手边丛丛水生植物费力靠近,另头,许英也同样深吸气,口气扎入水下。
程声透过昏沉肮脏水流,看见段奕朝他这边游来。
他在心里计算着氧气被逼出肺部后,他还有多少时间失去意识,又计算着失去意识后还有多少时间留给段奕做黄金急救。
程声脸色白得像张纸,他浑身僵硬地杵在水里,直到落水,他才确认自己对水恐惧有多严重。
——他泡过次浴缸,然后深恶痛绝泡在浴缸里滋味,并且自那之后永远采用淋浴。
但程声不觉得那是恐水缘故,他只当是厌恶需要双手撑起自己挪来挪去、却又摔进浴缸,再次提醒他是个残废。
程声微微仰起头,看着被自己完全拖累住、拼命挣扎却难以浮出水面许英,他在水下慢慢眨下眼睛。
他转动眼睛,看到手边就是丛水生植物,牢牢扎根在河床淤泥下。
岸,就看见博士轮椅顺着激荡河流从侧飘到眼前。
林谦:“……”仿佛命中注定般命运。
他飞快把树枝绑在腰上,猛吸口气,个猛子扎进河里,几乎是伸手就能抓住距离,林谦精准抓,感觉到腰上树枝几乎要撑不住力道,他急急忙忙冒出河面,另只手猛地拽住河岸边另段枝头。
罗小南爬上岸后,就在找林谦,看见林谦好不容易冒出头,连忙迈着小短腿跑过去,两只手紧紧拉住林谦手,哭得歇斯底里:“哥哥哥哥,呜哇——”
林谦费力拽着轮椅上岸,呛着水边咳嗽边安慰罗小南:“没事没事。”
——其实他脑海中早就有个数字,但他还是在心里慢慢做遍演算。
否则他天才大脑就将在对水恐惧下变成团被水生植物塞满废料,这是程声绝对不允许发生。
他感觉到自己对手脚感知越来越迟钝,似乎温度差异都离他远去。
他缓慢地眨下眼睛。
黑暗落下前秒,他看见仍旧是段奕,朝他伸出手。
程声僵硬地伸手抓住那丛植物,又从口袋里掏出把小刀,猛地割断许英绑在自己腰上绳子。
许英只觉得身体轻,下秒就浮出水面。
“许英!”
她听见林谦和杜南荣几人喊声,她猛地反应过来,用力拽绳索,拽出股被割断绳子。
段奕就在她不远处,刚刚从水下冒出来,就看见许英手里拽着绳子,他瞳孔微缩,旋即深吸口气,猛地扎猛子深入河下。
杜南荣抓住杜静书,虎耳草落水后就扎根在河底淤泥下,直接把杜南荣和杜静书把从河里捞起来。
只剩许英和程声还没冒出头来。
林谦几人茫然地盯着河面,林谦猛地站起身吼:“许英?!博士?!”
许英在河面下,她腰间绑着程声,在落水瞬间猛地沉,被河流冲,迎面撞上根横在水中央横木。
许英口气被撞得咕噜噜直往外吐,她很快缓过劲来,手紧紧拽住程声,手扒拉着河流,费力往河面上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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