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庭之内景物变幻,仿佛回到那个草木恣意生长逍遥峰。
身青衣师长依稀出现在眼前,叹
母亲宠溺着伸出手指在他额心点点,“你啊。”
再远些宫学内,年迈先生吹着胡子冲群背不出书小豆丁发脾气,“当年皇长子在学堂时候,就没有篇背不出来文章,从未让夫子这般劳心,尔辈如何不引为楷模?”
刚刚被打过手心小皇子、小皇女们嘀嘀咕咕,
“大哥,大哥,是们楷模,这话从小都听腻,你们说大哥真次都没被夫子打过手心?”
“皇长兄是神仙,可以不用睡觉,当初想来是要比们学得快些。”
但他从来都是个十分克己自律人。即便心中再煎熬,依旧努力调息入静。
在定境之中,下意识让神识覆盖出去,以期能寻找自己心不静根源所在。
神识如潮水般铺陈,不远处回廊上,两个宫女捧着食盒边走边悄悄说话,“世上怎会有殿下这般人物,看到他眼,心都要醉。这趟回来,他不再上山吧?”
再往外些,弟弟付珍所在宫殿内,两位内侍面色凝重。
“可有打听仔细,皇长子为何突然回来,是不是从此便要长居宫中?”
付云脚踩进门内,踩到块柔软织锦地毯上。
这是间雅致书房,临窗张黄花梨木大案,摆放着洮河石砚,善琏湖笔。墙上挂着吴道玄神仙图,怀素狂草贴。
这不是普通人住得起地方,付云却对此太过熟悉,他在这里几乎渡过童年大部分时期。
个端着水盆入内宫女,哐当声打翻手中水,欣喜万分地跪伏在地上,“殿下,殿下怎回来?”
……
“宫里嬷嬷说,皇长兄七岁就把四书通读。”
“也听说神仙都是不用吃饭,也不用如厕。所以天天读书,不容易惹夫子生气。就老在学堂上想去解手,刚刚才被夫子骂。”
“这样看起来,做神仙好像也没什好处。”
付云将神识收回来,没有得到期待中宁静,反而有种更加窒息束缚感。
“师尊,弟子这是怎。”他坐在黄庭之中,在心中问自己师长,更问得是自己内心。
“皇长子自幼文武双全,又接仙缘,在百官心目之中声誉极高,若是他觊觎东宫之位,殿下危矣。”
“再派人去,务必要盯紧那边举动。”
宫殿另头,母亲寝殿内,弟弟付珍正腻歪在母亲身边讨要件心爱之物。
“坐好。多大人,还这副模样。”皇后推开他,嗔怪道,“你大哥回来,多和他学学。你但凡能有你兄长半,也就放心。”
付珍并不恼怒,笑嘻嘻地说话,“才不要,哥哥那是要做神仙人,哪里比得,不过是母后膝下只猴儿,平日能逗母亲开怀笑便行啦。”
入仙山修行多年皇长子突然回宫,消息迅速在这个沿海小国宫城内传开。
此刻身云纹素袍,头梳道髻付云居于静室内。
双膝盘坐,两手于身前抱诀。
这本是他从小到大最为熟悉姿势,但不知为何,在熟悉家中,他心却总是不能宁静。
只不过回家探亲,为什会有这样强烈焦虑感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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