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是,此生能有小山作伴已经很好。
只是真希望能渡过此劫,和他相处得更久些。
……
雨中步行穆雪,抬头看撑着伞走在自己身边道侣。
原来,从那早时候开始,自己就已经把千山放在心里。
心中有值得牵绊人,有有人等待着自己归来家,即便是面对天道,穆雪心里也不再像从前那样空虚而盲目,重新有与天相挣勇气。
“已经快要成年,能不能陪师尊喝点酒?”十六七岁小山眼里都是星火,纤长睫毛轻轻扇动。
“是啊,你怎这快,就长大。”穆雪翻出个酒盏,用酒烫,给他斟上杯酒,
两人持杯手,在雨声中轻轻碰下。
“小山,你还记得你自己亲生父母吗?”
时候,她会难得地放下手头工作,嘱咐岑千山给她烫壶酒来。
她总是靠着张木质小几,坐在走廊上,看着远远天边道又道雷电出神。
这多年,魔灵界内几乎无人渡劫成功。不论多强大传奇人物,最终都逆不过天道,陨落在九天神雷之下。
以至于有不少魔修到金丹期后,便不再修行,放任自己寿元慢慢耗尽,走到大限来临那日便重入轮回。
深杯酒满,烈酒入喉。今宵不知谁人渡劫。
回到孙德俊住宅,丁兰兰和林尹围上来询问消息,
“怎样?追到吗?们仔细搜索圈屋子,没有再发现任何能够动弹傀儡。”
穆雪便将小树林里所见所闻说遍。还带回那个傀儡身体中明灯海蜃台。
“你说什?”两个小姑娘几乎不能相信自己耳朵,“他,他,他为得到傀儡炼制技术,居然把自己妻子献祭给魔神?”
“他还提取孩子生魂,炼化到傀儡中,就为让傀儡反应像人些?”丁兰兰脸都白,提在手中半截傀儡仿佛会烫手般,吓得掉下去。
“不太记得,只记得他们在卖时候,为能得到两块灵石还是三块灵石争吵很久。”
“也不记得母亲模样,也不知道父亲是谁。有时候在梦里,看见个朦朦胧胧脸,应该是母亲,想认真看看,又总是看不真切。”
风雨之中,有人相伴,酒水也变得愈发香醇。
初识杯中物岑小山很快就醉倒在穆雪身边,抓着她衣摆醉语呢喃,“不要紧,只要有师尊个亲人就够。”
穆雪看着雨,自饮自斟,伸手轻轻摸着手边柔软头发。那蜷缩在自己身边岑千山还在轻声梦呓说着含糊不清醉话。
从前,每到这样电闪雷鸣时刻,这个院子就显得分外空洞而寂寞。仿佛道天雷劈下,自己存在就将彻底在世界消散。再也没有留下半点痕迹,就像自己不曾来这世间走过遭似。
那声声惊雷,敲在穆雪心头,像那不可逾越命运,响起即将逼近脚步声。
穆雪放下酒杯。手上空杯很快被人重新斟满。自己小徒弟千山,陪坐在桌边,目光莹莹地看着自己。
明明不过多他个人,整个家不知什时候开始,就变得这样温暖而令人安心起来。
有这样他坐在自己身边,满天雷声听起来好像也不再那令人觉得心惊肉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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