据说罗汝才特别喜欢听乐,每次攻城略地,都要搜集些乐工。李自成和田见秀因此觉得曹营使者,大概也会比较喜欢这种场面,便暗示刘体纯奏乐。不过闯营之中哪有曹营那等专业乐工歌姬,只有刘体纯领衔班乡下吹鼓手。他们也不懂得什美妙音乐,只会乡下红白喜事几个吹锣打鼓套路,这会儿演奏起来,场面还稍稍有点喜感。
但李自成毕竟也不懂这种事情,他还觉得自己安排得十分不错,举杯向罗戴恩和罗颜清敬酒,说道:“咱们合营事全部谈妥以后,贵两营便是亲如兄弟,有什事情都好说。”
田见秀手中接过清单,略略看眼后,笑着说道:“贵两军尚未合营,本营也未立下何等战功,何敢受此重礼。可是完全不收也辜负曹帅雅意,只好留下两样,其余还请罗老叔带回吧。”
“哪里话!哪里话!”罗戴恩拍拍罗颜清,让她同自己起行礼,又对李自成劝说道,“闯营善战,义军之中有谁不知?何况闯帅坚决不受熊文灿招抚,孤军奋战将近年,们曹营也是心中有愧。区区薄意,何足挂齿。掌盘子要是不肯全部收下,不是嫌礼太少,就是不给面子,就不好回营复命。”
“既然这样,只好全部收下。实在是却之不恭,受之有愧。”
抬送礼物已经来到大门外,李自成又让典粮饷吴汝义预备酒饭招待,随即向罗戴恩笑着说:“不瞒罗老叔,敝军口粮欠缺,更乏酒肉,今日只好用你们送来东西款待你们,这也算借花献佛。”
其实闯营在扫荡商州以后,缴获绸缎酒肉已经不在少数。但李自成过惯简朴日子,有机会和渠道,便将这些绸缎酒肉换成最普通和易于携带粮米,以至于今天闯营居然拿不出什好酒好菜来招待曹营使者。
不过也是由于李自成这种带头作用,他自己每天都只穿着件数日不换天蓝色短打箭衣,自然形成种较好节俭风气。像田见秀比之李自成还要更加简朴,他年四季都是穿着粗布衣服,补着补丁,每日吃也是粗茶淡饭。李自成和田见秀吃穿用度都这样简单,其他人谁又敢太过僭越呢?
李自成招招手,让众人回到山寨之中。大家边走边谈,穿过营寨,直走到老营内饭堂处。李自成将首座让给罗戴恩,但罗戴恩自知二人威望、地位均有很大差异,极力推辞。最后还是让李自成坐在首座之上,罗戴恩则坐到二座,刘宗敏、田见秀、李过几人相陪,剩下闯营诸将则依次坐到下面。
饭堂中设二十多个席位,每席坐八个人,被大小将领们坐得满满,连李来亨和郝摇旗也有座之位。大家坐定后,李自成暂不举杯让酒,而是望田见秀眼。
田见秀会意,立即起立,,向着众将大声说道:“兄弟伙们!今日之宴,是为两位曹使接风,咱们闯、曹两家亲如家,今后必定共建大功!二则为祝贺闯、曹两军合营之事,曹帅已经拍板,愿与等合兵处,共破杨、左。今后战局,将大为改观。”
田见秀说完,又跟着向左右望几眼,最后落到刘体纯身上。对着这位吹鼓手转型闯营战将使个口型,暗道:“奏乐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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